第37部分(第2/4 頁)
相遇之事絕口不提,只是顧生明白,大抵這輩子都很難讓一個謀士心性的人,再信了自己。
「老溫,你吃啊,光看能看飽啊?」
謝常歡又堵了一塊肉到溫浮祝面前,溫浮祝收回神思,用筷子夾著接過了。
說實在的,他一直不願去想當年事。
他縱使不信顧生,也該信夫子。
但是他又覺得那一舉裡面,實在,實在太複雜了。
當初夫子提議出來那個護心軟甲算作給他們出師禮物時,溫浮祝就覺得不大好。
因為這個軟甲,只有一個,也就是說他們三個人中只有一個能得到。
溫浮祝是個利益最大化的人,這東西,他其實原先都是使過苦肉計的,千方百計的想求來。
不是給自己,是給江墨。
江墨是最需要這個的人。
結果沒想到,最後還是給了顧生。
溫浮祝曾在師父私下找他談論這個問題時就有點詫異——過往史冊中,晏子二桃殺三士說的也無非是此般道理,師父緣何要獨獨找自己來問?他若意已決,自己再勸又有何用?
除了恭恭敬敬跪在師父面前,溫浮祝認認真真道,「師父,這個東西,有最適合它的人,我覺得您不必要我的看法,您心中已自有定數。」
先前替江墨求都求了那麼多遍了,他應該是三個人中最先知道這件事的,卻也是最不敢聲張的那一個。
除了有時候去江墨那蹭床的同時順帶翻翻東西,死活都沒翻著。
後來又尋思著,估計是江墨也變聰明瞭,這事不能聲張,不然讓自己和顧生怎麼瞧,因此便偷偷遮掩起來了。
溫浮祝覺得這樣也好,江墨成天傻乎乎的,除了對軍事方面稍微有點頭腦,對人情方面就是頭驢。
他孃的,誇他是驢還侮辱人家驢了。
溫浮祝覺得自己前半輩子簡直為蘇衍和江墨操碎了心。卻沒想到,竟然會在十多年前,他親自去陲風搶回芷煙屍首時,又再遇見了顧生。
那一下他是真恨不得捅穿顧生。
除了叛徒、還有甚麼解釋?
讓我信你這十來年你其實是我們派去陲風的臥底?
少扯淡了吧,陲風都是江墨和我臨時定下要攻的好不好!
可匕首捅破了他的衣衫立時露出其下那丁點眼熟的金絲軟線時,溫浮祝就有點絕望了。
——「浮祝,為師只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將來護好了穿這身衣服的人。」
他曾以為這個人,不是江墨便是蘇衍。
用在蘇衍身上有些浪費,畢竟他們都知道自己是十分護著蘇衍的,便是不得這旁的提點,他也是誓死守護蘇衍的人。
卻萬萬未曾想到,這軟甲,會在顧生身上……
「顧生,我再問你一遍,你為甚麼會在這裡?」
「那你信不信我?」
溫浮祝只鐵青著一張臉,再不說話。
顧生輕輕嘆了口氣,單手握住他的匕首,將其往上移了幾寸,「喉嚨這裡軟甲保護不到,你動手吧。」
「滾。」
——軟甲護得不是命,是同門之恩、是夫子之信任。
我這一刀若是真封喉,那麼,我割斷的亦是師門之恩。
我做不到。
做不到為你一人放棄夫子、放棄蘇衍、放棄江墨。
他們這幾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卻於無形之中締結起了比血緣還要深深相印於脈絡筋骨的關係。
所以,他放了顧生。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那一次其實是輸了的——但凡是能教謀士去逞勇、更何況還被顧生知道自己是在洩恨的成分要多,那麼血洗無涯山那一舉,是要證明自己多失敗才行?殺了那麼多人有甚麼用?洩恨了嗎、開心了嗎……
不,統統沒有。
如若說那天顧生不在,那溫浮祝興許還能心平氣和一點。
便是因為那人又在,還恰恰知道其中一些門道,所以才更襯得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為了一己私慾,他輸得……一敗塗地……這麼多年了,無涯山那一戰他到現在都沒有後悔,縱使留下一個餘孽,那不是因為他忽然大發慈悲了,而是因為,那個餘孽佔了一半芷煙的血脈。
這一放行,衝的是芷煙。
十多年前那一舉他興許真的判錯了,可也是從那一天起,他也發誓——自己再也不為私情所困。如若那一舉放到現今,溫浮祝可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