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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心上就是一軟。楊汶寂努力抬起頭，對上楊寧烈的目光，衝他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

楊寧烈看到他的笑，不由一下子就呆了。他的心開始莫名地熱了起來：難道汶寂對自己也是有情的？不然為什麼對自己笑呢？那天，他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他還以為楊汶寂會一輩子不理他的。

楊寧烈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柔化了，那笑意一點點地從眼角傳到了嘴角。

“什麼事這麼開心啊？”一臉絡腮鬍子的武將看出了他變化。這寧王怎麼一陣一陣的啊？前一秒還是陰雲密佈的，這一刻怎麼就……

“沒事。”楊寧烈把臉上的表情很快地收了起來。

那武將看他又是一副面癱樣，也吐了吐舌頭：“我已經跟南北二軍通上話了，我看這小皇帝也是不管事的，用不著計劃得這麼周密吧？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兩個有聲望的老臣去跟他談談。要是他願意把皇位讓出來，我們就放他一條生路，怎麼樣？”

楊寧烈聽了那武將的話，這才回過神來。他的心一下子又冷了下來。那天他受了刺激，一時昏了頭，回了府就把各個武將謀士叫到府裡開了個小會，具他回憶，他自己的確說了不少糊塗話。

“怎麼了？行不行，你倒是說個話啊？”武將見他面色不善，心裡也慌張起來，“我覺得這個辦法好，不然你一造反，這麼大事的一準兒得傳出去，雖然你比較得人心，但這多多少少對你之後的統治有些不利的影響。還是讓那小皇帝讓位給你吧，這樣動靜又小，損傷又不多……”

真的……真的要和汶寂撕破臉麼？楊寧烈看了看縮在後面的楊汶寂，又看了看已經依稀在眼前的皇城……要是自己逼汶寂退位，自己就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好二叔了……要是不逼他……

“別說了。”楊寧烈白了一張臉，衝武將揮了揮手，“讓我考慮一下……”

“……”他這話一出，那武將的神色就些古怪了。別看這武將長得粗，但心還是個極細的。他見楊寧烈的面色不對，直接覺察出了他的動搖。

“為什麼？”武將把手搭在了楊寧烈的肩上。

“……”楊寧烈只覺得這隻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足足有千金重，原來這**是這麼沉重……

“我無法回答你。”楊寧烈嘆了口氣，話裡有種說不出的疲倦。這幾天他變得好不對勁。他做了十幾年的寧王，帶了十幾年的兵，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有一顆冷靜到有些無情的頭腦，是輕是重，哪項任務要優先考慮，哪個人要率先除掉……這麼多年他的決策從來沒有錯過，他也從來沒有遲疑過。可是現在，他會在一氣之下做出造反的決定，他會在看到楊汶寂的笑之後後悔，他會關心楊汶寂對他的看法……這許許多多的“楊汶寂”，讓他變得猶豫不決了。

那武將神色冷了下來：“現在話已經傳下去了。各個部分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就是你想不幹，他們也不會答應的，別忘了，你不是一個人。”

“你不是一個人”，這句被用來鼓勵很多的人的話，這時就像是一個詛咒罩在楊寧烈的頭頂。是的，他真的不是一個人。他手下有很多人，那些人之所以跟著他，願意為他吃苦受累，願意為他流血犧牲，決不是因為“崇拜”他。他們追隨他，是因為跟著他可以飛黃騰達，可以青雲直上。他們是跟著榮華富貴，是跟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

楊寧烈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吧。一切按原計劃進行。”事到如今已經無法挽回了。行不行動不是他說了算的。楊寧烈很清楚，只要他說個“不”字，他們一定會活拆了自己，到那時，對誰都不好。

武將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一臉鎮定，好像之前的動搖沒有發生過一樣，也安了心。這時他才有心情去關心他：“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想反悔？我聽說你女兒昨天被蛇咬傷了……”

武將還沒說完，楊寧烈就打斷了他：“她和這事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楊寧烈突然覺得很噁心。這些圍在自己身邊的人都算個什麼東西啊。只有在自己的利益得到保證的情況下才會關心別人。儘管他對這些人的心事一向都很清楚，但這種噁心的感覺還是第一次表現得如此強烈。

武將像是覺得自己猜不透楊寧烈的心事。訕訕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與他拉開了距離。不管寧王出了什麼事，對他們來說，重要的事只有一件。

天一點點冷了，楊汶寂發現小豆子變得很奇怪。

小豆子老是喜歡有事沒事兒地盯著人家的眼睛亂看。楊汶寂問過他一次，只是小豆子說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