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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會需要我幫忙殺人?”雲泥冷笑一聲:“還是說,你覺得耍我很有意思?”
周伐表情認真:“原來你都知道了。”
雲泥嗯了一聲:“我知道的,太遲了。”
殺氣瞬間包圍了他。
血飛散入池,將清澈的水染成晚霞的顏色。
西邊的晚霞還沒有燃盡,山間的路卻有些冷了。
雲泥看著四周,這一次,他在山谷的竹林深處。
正是回家的路。
族人的墓碑就在眼前,他沉默地站立著,心中寂靜。
有人在身後說:“要哭的話,我借個肩膀給你啊。”
雲泥回過頭:“唯獨你沒有資格這樣說。”
“好冷淡啊,”周伐走過來,“我在擔心你啊,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雲泥笑了:“你擔心的,是滅盡刀吧。”
周伐站在他身邊,“說的那麼直白乾嘛啦。”
身邊有綠色的螢光縈繞,星星點點地如同星辰大海。
“是螢火蟲,”雲泥抬起手,輕聲道:“我小時候,常和天淵哥哥捉螢火蟲,放進燈籠裡,可以亮很久……”他轉過頭,一笑:“周伐,你站在這個地方,汙染了我的回憶。”
他說著,祭出滅盡刀。
螢火蟲忽然消失了。
他的眼前是熱鬧的街頭,喧鬧的人群,糖人和風車插在小車上叫賣,有孩童在路邊嬉鬧,樓下的藥店裡碼放著一盒盒名貴的人參。
刀夜對他說:“這裡是狀元樓。”
是了,他第一次遇見他的地方。
“客官,要點什麼?”跑堂的熱情招呼道。
雲泥轉過臉,他看見周伐的臉。
周伐愣了一下,“客官,你長得好漂亮!”
雲泥微微搖頭,“怎麼比得上滅盡刀出,血色花開?”
腳下是人來人往,周圍是狀元樓滿堂賓客。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殺人而已,他們,與我何干?
滅盡刀橫掃所有,血腥撲面而來。
雲泥慢慢地看著太過安靜的街道,如修羅煉獄般地開滿豔紅的曼珠沙華,果然比任何嬌豔的花都更令人心動。
其實,他們是無關的吧,剛才還在走著,動著,說話著。
風裡濃郁的血腥氣息讓他心醉,原來比陳年的酒還要香。
血氣飄散,洛陽的高大城牆直聳入雲霄。
蔚藍的天空,繁華的街巷,高頭大馬上迎親的英俊新郎。
吹吹打打的鑼鼓聲喧囂入耳,他望過去,“有人要成親了。”
揹著他的人回過頭:“是啊,要去迎親,改天我也準備十八匹白馬十八位少俠仿造燕雲十八騎娶你好嗎?”
“你是娶滅盡刀吧,”雲泥俯下身,摟住他的肩:“不過我不嫁你。”
周伐揹著他往前走:“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仇人。”
滅盡刀瞬間斬斷所有情緣。
雲泥站在死寂的血泊中,正午的洛陽街頭空無一人。
不,是無一個活人。
迎親的紅色綢緞飛舞而起,誰家的新娘永遠也等不到她的新郎。
可是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雲泥這樣想著,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紅色的綢緞。
但它從他的指前飄過,不曾停歇。
真靜,沒有人說話,沒有馬賓士,沒有鑼鼓喧天,沒有街市吵鬧,只聽見心跳的聲音……他突然聽見天空中有琴聲傳來。
並不是成調的曲譜,而是一個個刻意大力撥弄琴絃的音符。
曲不成調,毫無章法,卻錚然有力,令人心口一震。
雲泥睜開眼睛。
琴聲應聲而止。
他慢慢地坐起身。
周伐坐在琴桌後,看向他。
“你彈的?”雲泥開口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中了幻術。”周伐站起身,走到他身邊。
雲泥抬起頭看他:“你解了我的幻術?”
周伐搖了搖頭。
雲泥垂下頭,像是疲憊至極。
周伐坐下來,他輕輕地扶著他的肩:“你累了吧?”
雲泥沉默了一會,抬起眼睛望向他,“我不知道,我到底醒了沒有。”
周伐微笑道:“你是不是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很悲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