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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處的蠟燭就要燃盡了。
“考慮好了嗎?”忽然有人推門而入。
花習的表情比起之前平靜了很多,他走下樓梯:“滅盡刀,該給我了吧。”
雲泥抬頭望著他:“到時候會給你。”
花習走到他面前:“你說用滅盡刀買我殺他,他已經死了,刀呢?”
“你要刀幹什麼?”雲泥反問:“七殺派出尋刀的,是刀夜,不是你。”
“這與你無關。”花習說道:“我知道你很聰明,所以我儘量不多說。”
“刀夜是被我殺的,影重也是,劍白也是,你想為他們報仇嗎?”
“他們和我不熟。”花習一字一字地說:“我在乎的,是刀。”
雲泥站起身;“拿去奉給你的主上,討他歡心?”
“我不會告訴你,”花習伸出手,他很容易地抓住雲泥的脖子:“現在你要做的,是把刀給我,既然它在你那裡,我就抓住你拷問就行了。”
雲泥透不過氣,他努力想說話但花習沒有給他機會。
這才是雲泥最害怕的。
刀夜的弱點在於貪圖色相,影重的弱點在於不會武功,劍白的弱點在於太重情義,而眼前這個人,不羅嗦不贅述並且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就有滅盡刀時,就會用下最直接殘忍的手段。
一切回到起點,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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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快亮了。
銀夢湖在微明的晨光中靜謐沉睡。
東方有淺淡的曙光展露,而大部分的夜,仍然黑暗幽深。
煙火上竄,在頂點綻放出大片的彩色花朵。
花開的聲音在靜的清晨傳的很遠,在銀夢湖上飄飄蕩蕩不達邊際。
有快船飛馳向畫舫。一人如天外飛仙般飄然降臨。
☆、25 花習5
所以到了發動那把刀的時候了。
燭光飄搖,隨時會熄滅。
花習又說道:“刀在哪裡。”
他鬆開了一點手,雲泥勉強可以發出聲音:“現在還……”
花習的另一隻手抽出一支飛鏢,他又說了一遍:“刀在哪裡。”
雲泥搖頭:“我覺得……”
花習舉起飛鏢,靠近雲泥的臉,“刀在哪裡。”
雲泥往後退了一點:“你先把飛鏢……”
花習沒有猶豫,他直接抬起手,用力紮下飛鏢。
金屬利器刺入柔軟的眼球之中,鮮血四濺。
“不!”周伐撲過來,花習稍一抬手,飛鏢飛起,釘入他的腿中。
疼痛像是並不明顯,一隻眼的視力的突然完全消失,黑暗籠罩半個世界的恐懼感一時勝過一切。
雲泥眨了一下眼睛,感到飛鏢摩擦眼球的異物感沙沙啞啞,像有個人在對自己說:“你瞎了。”
花習冷著臉,不為所動地又問:“刀在哪裡。”
雲泥又眨了一下眼睛。
花習抽出深入眼球中的飛鏢,血隨著他的動作濺了出來。
鮮血仿若紅色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疼痛姍姍來遲,劇烈而鋪天蓋地。
“很……痛……”雲泥吃力地說著,他慢慢地滑坐下去。
“知道痛還不算晚,”花習彎下腰:“刀在哪裡。”
“眼睛……”他伸出手,徒勞地往一旁摸索:“周,周伐……”
“我在這裡!”周伐忍著腿痛爬過去,“我在這裡……”他抓住雲泥的手。
“好一對鴛鴦。”花習冷笑,又舉起飛鏢。
“你要扎扎我的好了,”周伐張開雙臂護住雲泥:“我什麼都不懂,死了也不要緊。”
雲泥在劇痛中掙扎,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
他恍恍惚惚地聽見周伐的聲音,死?他不能死,他必須活下來,還有仇沒有報,可是現在……對,還有滅盡刀,只要用出來,只要用出那把遲遲不忍心用出的刀,一切就……都結束了。
為什麼不忍心用呢,不是明明下定了決心要犧牲周伐了嗎,為什麼臨到關頭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步、退後、躲避、畏縮、停止呢?
雲泥感到周圍的溫暖環繞著自己,那是周伐。
周伐,快要死了……因為自己不能死,所以必須犧牲他。
對,必須,犧牲,他。
可是,還是捨不得,周伐,為什麼捨不得,明明什麼都捨得了,什麼都放棄了,為什麼還是丟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