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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一面鎮撫城中不使動亂,連續動盪了兩日之後,又來一個噩耗:繼山海關被破之後,居庸關也終於失守。
居庸關在延慶衛所,乃是京師西北面的大門,北寇南下便來叩關,將士已接連抵禦了近一個月,仗著關隘牢固,火炮精準,尚能捱持。但兩京分裂的局勢,已是暗自削弱軍心,待得聞知山海關已破,軍中情緒一亂,登時支援不住。
這一來北寇竟是東西兩面同時破關,猶如一把鉗子夾向京城。況且山海關距離京師還遠,居庸關急馳過來卻是日內便至,所以這個訊息傳來的時候,京中又是一番劇烈的沸騰。劉秉忠已將京營增派向靠近京城的衛所,只待短兵相接,誰知北寇自居庸關下來卻沒有直抵京城西北門,兩三日之後,卻有大量南逃的難民紛紛湧回北京城來。
原來京畿一帶,尤其是西北一帶的居民已經遭受過兩回北寇蹂躪,這一回早在聽說關外血戰之際,各縣鎮的居民都已入京與南逃,跑了個乾乾淨淨。蠻族原以搶掠為主,先鋒部隊入了居庸關之後只遭遇了白羊口所抵抗,然後便一路勢如破竹的衝殺下來,豈料各地十室九空,毫無子女財帛可搶,如何不大失所望?鐵兒努的主力大軍尚在外面,先鋒的鐵騎便勇往直前的向南殺至,竟然暫時繞開京城,至石景山、渡盧溝橋,反來包抄京城南門逃出的難民。平民哪有鐵騎的速度,平原上也無處奔逃,只好又回過頭來投奔京城躲避。
南城一帶正是殷螭的駐紮地,南城門也算是殷軍參與管理著,但難民紛湧而來的時候,九門提督卻來急傳軍令:“左安、右安、永定三門,全部關閉,不得放人進城!”
這一來湧到南城之下的難民登時懇求哭罵聲響成一片,得到急報的兵部尚書章守成立即去問劉秉忠為何不放難民入城,劉秉忠只是一句話擲將出來:“京中奸細尚未拿獲,倘若難民中再混匪徒,誰來負責!”
這句話使京中軍民大為憤慨,因為難民中不無他們的親戚眷屬,何況敵軍未至,先拒百姓,這樣的做法如何服得人心?於是以林鳳致為首的文官們親自出面調停,連殷螭也派人出了個折中方案:“既怕難民混有匪徒奸細,大不了放將入來,先關押在南城便是——我軍願意負責看管,只是兵力嫌少,請求調撥驍騎營相助。”
這個主意聽起來居然大是不錯,雖然包括林鳳致在內的官員,都知道殷螭才沒有那麼善心大發救助百姓,只是一來要博好名聲,二來正好趁勢擴充勢力,於是樂得逆劉氏而動。劉秉忠前日還在指責他的降將王可安賣關投敵,難保這前廢帝不是勾引北寇潛伏京城的最大禍根,被殷螭又一陣撒潑反咬抵賴了過去,正氣得倒仰,如今又在接納難民的問題上被他將了一軍,偏生專門掣肘的文官們還慫恿了太后親自降詔同意,劉秉忠雖然有跋扈之名,卻難以公然抗命,只得忿忿解禁,南面三門齊開,難民們連日直湧入來。
如此一來,殷螭在市民中的口碑又好了幾分,再加上他自己不遺餘力的鼓吹,使得“靖王監國”的請求,在民間與官場又愈發響亮起來。須得內閣大臣拼命壓制,才不使其成為事實。
但殷螭想謀取增兵的主意卻不曾實現,並未獲得京中調動驍騎營歸屬自己調撥,他所駐的“南城”其實乃是京師的外城,與內皇城隔著一道深垣,外城的居民人數遠比內城稀疏,還有大片荒地。殷螭駐在天壇之東,接納了難民也暫時關押在附近營帳裡,沒幾日難民越增越多,駐軍處吵嚷不堪,他手下的精騎軍也漸漸人手不足,於是大嘆失策,成天跑去跟林鳳致等一干文臣訴苦不休,堅決要增兵,不然不幹了。
所以林鳳致一面應付殷螭以公事為名的騷擾,一面防範他以公謀私的揩油算計,還要盡力調停劉秉忠與文官間越來越深的嫌隙,連日也是煩惱不堪。到正月十二,東面山海關過來的蠻族騎兵正在步步深入,對南逃百姓追殺搶掠了一番的鐵騎也調轉頭來攻向京城時,劉秉忠一直嚷著京中有奸細的猜測,終於得到了一個壞證實——十二日夜間,工部尚書徐照遇刺。
徐照以精通格致之學、擅長研發火器出名,一直便是蠻族盯牢的目標,自清和四年蠻族吃過火器的苦頭之後,屢屢派人來竊取機密而未遂,其間也曾經想過綁架或者除去徐照。但京中防範得嚴,徐家也精於機關,所以始終沒讓敵人得手,豈料這回北寇兵臨城下之時,還能派人潛入京城暗算,並且派出的人手頗是高明,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冒充了防護徐府的衛兵隊,趁徐照自工部返家時半路偷襲。幸虧隨父親一道的徐翰見機得快,拖著受重傷的徐照掩入小巷,以“掌中雷”手銃與二三十名匪徒對峙,京中巡邏的禁軍聞聲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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