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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便在大蟲江與鴨綠江的交匯處,而林鳳致前來赴會的險山堡,也坐落在九連 城上游大蟲江岸畔。這座城堡依山而築,堡下江水走了個“之”字彎,水勢甚急,地形險要,故稱“險山”,乃是平倭軍貯藏糧草與兵器的所在,也用以供趙大昕這等文職性質的高階首領作為軍事機要密地。此刻趙大昕要請林鳳致聽機密事體,便是將他直讓入堡頂望江閣去。
雖說“借一步說話”,然而殷螭與另一名護衛怎麼能讓林鳳致脫離自己的掌握?仍是以“袁將軍吩咐保護大人安全”為理由,牢牢盯定林鳳致。好在趙大昕也沒有將身邊護衛全部差遣開去,所以不太好一定要求林鳳致斥去從人,只是問了一句:“不知林大人這兩位貴介尊姓大名?”袁百勝派的那名護衛叫做祁五,林鳳致照實說了,又替殷螭捏造了一個假名:“這是家將,姓林行二。”殷螭登時氣得腹脹:“你這傢伙,討我便宜!怎麼叫我跟你姓?”
但林鳳致嘴上促狹,臉上卻是一本正經,趙大昕也隨口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兩名護衛:“這是張虎臣張大人,那是年三七年大人,都是四品帶刀侍衛,聖上特撥隨軍的。”林鳳致道著“久仰大名,想必武藝高強”之類的客套話,目光在張虎臣臉上微微頓了一頓,隨即掠開,卻看向望江閣中迎出來的一名文官,詫道:“這位是……”
那文官穿著從五品的服色,看服制當是兵部員外郎,年紀卻是甚輕,只得十八九歲,黑瘦的臉上目光閃亮,上前行禮道:“林年伯,小侄失迎了。”趙大昕道:“年兄卻不認得他了?他是徐工部的令郎。”林鳳致笑道:“原來是仲羽世兄,多年不見,幾乎認不出了——幾時來軍中報效的?”“仲羽”乃是那官員徐翰的字,他聽林鳳致詢問,叉手對道:“小侄上個月才來,奉上命送新式火器的圖紙與講義。”林鳳致道:“令尊新研發的火器,自是極厲害了。”
原來如今的工部左侍郎徐照字啟明,也是林鳳致的同年,且曾經一道在翰林院供奉做修撰,又是同僚的關係。當年俞汝成謀反事敗,徐照也是俞門弟子,不免受到追究貶了幾級,偏生他還不知好歹,上疏請朝廷勿興大獄,多所牽連,當時殷螭剛坐上皇位,正愁著群臣難馴,逮住這隻出頭鳥,登時判了三十廷杖殺雞給猴看,打得徐照死去活來,奄奄一息的被貶到廣東潮陽去看鱷魚。直到林鳳致廢黜殷螭,永建帝換作清和帝,才將這個舊日的同僚復又招回朝來,進入工部。
徐照雖然是進士出身,平生最擅長的卻是算學,貶謫廣東之後,在廣州府參謁上司時遇見了來華的西洋傳教士,向對方學了西洋的算術幾何等學問,格物之學大進。進入工部之後主管軍器局,將國朝舊有的石腔火炮加以改進,以鐵鑄之,居然使射擊里程與準頭都大大增進,在京城守衛戰中首度使用,便立下汗馬功勞,由此得到朝廷賞識,一路飛昇,自九品兵器局大使直躍至三品侍郎,專管研發火炮,為兵部提供了許多精良武器。徐翰乃是徐照次子,家學淵源,從小便有算學神童之譽,在鑄炮樣式與火藥配方的研究上竟比父親更勝一籌,小小年紀就做到了五品官,這次朝廷派他來平倭軍中,顯然對援朝戰事也是下了很大心思,決計要投入最精強的火力來擊退日本對天朝國土的覬覦之心了。
所以林鳳致被李敬堯那一句質問後難免抱著慚愧,見到這個年輕人之後卻不覺眼神亮了一亮,當然又教殷螭那顆專門愛喝飛醋的心狠狠嘀咕了幾聲,想著晚上回去定要跟他床上算帳——可是這時卻不得不裝作恭順的隨從模樣,老實跟隨林鳳致踏入望江閣。閣中卻是一排七長八短的竹架與圓筒,還有帷幕嚴密遮住的不知是些什麼新式兵器,觸鼻一陣樹膠火漆、硝石硫磺的氣息,嗆得人老大不舒服。
這望江閣顯然是堡中要地,徐翰行了禮後便退出閣外,只讓趙大昕陪同林鳳致走入,這一路登閣並無外人,趙大昕的稱呼也由“大人”變作了“年兄”,叫得十分熟絡。然而一入閣內,他臉色忽肅,回身喝道:“聖上密詔,天子太傅林鳳致接旨!”
這一喝突如其來,林鳳致便即拜倒,恭聲道:“臣在。”趙大昕並不取旨意,只是微微冷笑,道:“這是年大人傳來八百里加急口諭:聖上有旨,林鳳致勾結袁傑,圖謀不軌,著即褫官返京,發付東廠審查,欽此——謝恩!”
這一道口諭,便足以使人上人變做階下囚——林鳳致卻是毫無驚懼,只是叩首:“臣林鳳致謝主隆恩。”那四品帶刀侍衛年三七已經搶上前來,手中竟是一副鐵鏈鐐銬,林鳳致便安然伸出手去讓他鎖拿。
這鐵鏈還未套上林鳳致的身體,便聽噹的一聲,卻是袁百勝派遣的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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