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3/4 頁)
殷螭所深知的;而林鳳致八年前為了殷螭而捨身赴難落到俞汝成手裡,簡直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其中過程殷螭雖然不知詳細,後果卻也是親眼看見的——這樣的情形,這樣的往事,殷螭能夠說出將林鳳致賣給俞汝成的話,就不僅是最惡毒的報復,也是最絕情的報復了。
林鳳致基本上什麼時候都能保持住的鎮定態度,在殷螭這一句話之下也不禁崩解無存,竟自衝口而出一句蠢話:“你……你這樣打算!怎麼不早說出來?還哄我……”殷螭笑嘻嘻的道:“早說出來,你哪還肯跟我走,跟我做那麼好?我可沒有哄你啊,全是你自願的。”
他居然還滿不在乎的又來摟抱親熱,彷彿要把剛剛跟自己纏綿恩愛過的人賣給情敵的那句話,就是隨口一說而已。林鳳致心下卻寒了半截,知道他並非玩笑——殷螭常常喜歡開玩笑,但以林鳳致對他的熟悉,知道那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其實懷著至深的恨意與至狠的決心,不是玩笑!
林鳳致一時間竟自茫然失措,下意識的推開他,急忙取衣來穿。殷螭這一次倒不再攔他,自己也開始穿衣服,竟還調笑道:“嚇成這樣幹什麼?你不是一直心裡有老俞?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你那個什麼清白相愛的傻想頭也該打消了罷,正好跟他破鏡重圓——我助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不是壞主意,你應該謝我才是!”
林鳳致正試圖在一團亂麻的心情中極力理出頭緒,急速考慮對策,也來不及回話。殷螭又道:“其實你這八年裡,難道還少了跟他勾搭?趁我沒理會的時候,你們也交過兩回手罷?我看你們也夠好事多磨的了,索性由我做主,一了百了——不過,你許諾一生愛我,這可不許食言,你將來便是和他上床的時候,心裡也只能想著我!”
說來荒唐無稽、蠻不講理的話語,背後卻是多麼殘酷的心靈折磨——只是林鳳致這時倒也無心理會,反而先抓住了別事,道:“原來……你真的和他有來往——竟知道他附了北寇!你們怎麼接上頭的?”殷螭得意笑道:“用你以前的話:‘我自有知道的法子,何必告訴你!’”
林鳳致只能無語,原來殷螭所謂“交過兩回手”,確實是真的,然而,也是外人很難知道的。
關外本有蠻族盤踞為國朝大患,前朝景宗還曾因為冒險輕出而被蠻族劫走過,成為國史上一大恥辱。但也就在景宗朝,當國能員為君主雪恥,反敗為勝後將蠻族一直趕到窮荒之地,此後好幾朝不曾為患。在重福朝的時候,蠻族又一分為二,留在關東的稱東蠻,另一支則遷往漠北稱北蠻,到蒙古爭地盤去了,因此重福、嘉平、永建三朝,北方邊關一直平安之極,絕無外警。
誰知到了清和年間,東蠻忽有能幹首領出世,名喚鐵兒努,據說他禮賢下士,用了一名漢人謀士之策,短短四年之間,不但收服了東蠻全體部落,而且兼併了北蠻,遂成為東至遼東、北抵蒙古的一枝絕大力量。這鐵兒努野心不小,一旦完成本族統一大業,便即揮兵南下,直擊國朝,要報前代被打敗驅逐之仇。只因國朝幾代以來北方守備空虛,又兼漠北那一帶兵力十分不足,竟被叩關直下,一口氣打到了京師城下。
那是清和四年,國朝最危急的關頭,若非林鳳致力保起用當時已待罪天牢的袁百勝,與位居天子太師的上柱國大將軍、威武伯劉秉忠協力守城,堅持到了各地勤王軍來援,只怕國朝便此覆滅於外族之手。但北寇雖在勤王軍大至的情況下退走,卻非戰敗,隔年又來了一次,仍然是直掃而下,幸虧國朝京師的兵力尚足,這次在距城五百里外便將他們擊退了。因為這兩次奇險,所以近幾年小皇帝才在母后與老臣們的要求下,養成聞警即南下避難的慣例,朝廷上也因此一直有遷都之議。
這蠻族北寇,為什麼短時間內得以如此強盛,自然與鐵兒努所用的漢人謀士大有干係,但那謀士身份似乎極為神秘,國朝派出那麼多探子,居然沒有一個人打聽得出此人來歷——只有林鳳致心知肚明,那人決非他人,就是自己的死仇,或者說是冤孽,嘉平朝出亡的前首相俞汝成。
其實北寇直抵城下的時候,敵營就曾派人傳話朝廷,要締城下之盟,並指名要求天子太傅林鳳致親往談判。當時林鳳致雖然不入閣掌權,卻是朝野共知的幕後左右朝政的重要人物,所以敵方這個要求,看起來十分之有道理,全無私心。然而俞汝成縱使藏得再深,又如何瞞得過林鳳致的知覺?何況若是輕率前往,肯定要被扣押不還,自己落入老對頭的手中還是小事,朝廷無人主持,尤其無人敢於擔保使用袁百勝,京城豈非危殆?所以林鳳致的對策就是六個字:“不談和,不投降!”俞汝成雖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