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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介意被人用對小孩的態度對待著,連翹眯眯眼,拿還溼著的手腕擦過額前垂下的散發。抬頭看看天色,都已經亮了呢。“真的不早了,”他隨意地往洗碗的布上擦了擦手,“我先回去了,樓裡剩下的活也不多,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放下袖子,又將衣上的皺褶抹平,連翹走了幾步回頭微笑,“花間才剛開業,我這個負責收錢的還不想那麼早就累壞大家。”
他的鳳眼有著溫暖的光,藍惠一時恍惚問道:“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他指指前面已經整理好的兩人,“念水和青竹都還在等我。”
那兩人……藍惠不知該怎麼形容。念水他認識,有名的“千面相”,一手易容的功夫出神入化,腐朽於他手下也能幻化成傾城絕豔的美麗,當初汴涼初遇連翹,瞧見的便是念水為他細細著畫妝容的模樣。那時候的連翹……如果不是因為那位小侯爺,也許現在該仍被渚洲牢牢地護在身後。還有青竹,如連翹所說,神秘的探究不出背後的身份,只是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他……該怎麼說呢,很像渚洲的感覺。有這樣的兩個人在他身邊,應該什麼都不用擔心。
藍惠嘆口氣,笑得有些落寞。
相府的門意料之外的沒有關上,連翹微微覺得睏倦,也就無所謂門的事了,揮手讓青竹和念水各自回房,然後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睡意很濃,他眯起眼打了個哈欠,眼角是困了的淚珠,剛想抬手把眼淚給抹了去,迷糊間撞上了前面的人。
睜開眼,是沈如。
“阿如?你還沒睡?”
似乎,只有入了夜的時候才能看見連翹本來的性子,溫柔得像個柔美的女子。沈如垂目:“昨夜是你等我,所以今天我在這邊等你。”
連翹歪歪頭:“有事嗎?”以為他是有事可是意外見他搖頭,於是又問,“那麼,阿如,你為什麼不去睡,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朝吧?”
“你什麼時候可以不再裝作是他。”
明明該是問句,可是此刻自他嘴裡說出口,卻著實不是那種意味。
連翹摸摸自己的臉,撕下人皮面具,覺得臉上的毛孔一下子舒服地舒張,不由笑了:“我很想現在就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可是……”沈如看過來,“可是念水說,我好像一輩子都不能再做回我自己了。”
“只是‘化顏丹’和‘落音丹’兩味丹藥而已,只要停吃不是就該慢慢恢復嗎?”
“我早已經停吃那兩味丹藥了。”
“停吃多久了?”
“半年。”連翹低下頭,表情藏在下面輕易看不見,“整整半年我沒再碰過那些藥。”可是,還是沒有恢復原本的樣子不是嗎。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再沒什麼話可以說出口。連翹覺得尷尬,想要跨過一步回房去,卻在第一步踏出後被沈如拉住了手。
“阿如?”
“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也沒關係。”
連翹覺得奇怪,沈如繼續:
“不能用你原來的聲音也沒關係。”
“不能再用你本來的楚家二少爺的身份也沒關係。”
“不能再回汴涼回你兄長渚洲身邊也沒關係。”
寂靜的小院裡,除了風聲,除了清早起床捕食的鳥鳴聲,除了彼此的清晰的呼吸聲,只有沈如一聲又一聲的說話。
“阿如……”
“連翹。”他的手被緊緊握住,“這次答應我,別太接近李勳隆,那個人不是好對付的,甚至,你最好也能離李滎和那位西京侯遠一點。”
“可是侯爺不是你……”
“那個人,不是玉琮,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蕭玉琮。”
簡單的話,決斷的意思,連翹聽得明白,安安靜靜地點了點頭。他露出的脖頸,白皙如雪,纖細的不象這個年紀的少年,就連喉結也並不突出,似乎除了那裡連翹的身上並沒有其他什麼可以證明他是男子的身份了。
沈如看著他的脖頸,手裡還緊握著他如女子般該被稱為“柔夷”的手,又想起李滎白天的摟摟抱抱,一時心裡覺得不適。
“連翹,”他聲音低沉,那一聲喚得幾分情動,連翹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被一道力氣拉進懷裡,“下次,別再讓男人這樣抱著你,就是攬著腰也不行。”
他說完話就鬆開了懷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
盈盈白光下,連翹的臉紅了大半,低著頭不知所措,而沈如,那一雙耳朵早已滲著血紅。
似乎,是真的情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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