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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回故地,為你重塑金身。”
說罷,他不敢久留,趕緊向西去了。
沈秋暝其人,說來也怪,非官非商卻是極富且貴。餘杭沈家經營絲茶,已有數代,早已富甲一方。沈家又以詩禮傳家,雖說不上是簪纓世族,卻也出過幾個進士侍郎,沈秋暝的次兄沈秋昫便在朝中做個不大不小的五品官。
沈秋暝便是這家中的異數,既不願於官場中鑽營,又不圖萬貫家財之富貴,只一心向往那江湖豪俠之事,便於早年在西蜀鶴鳴派習武,十年方成。之後又三天兩頭在外闖蕩,好在他兩位兄長均早已成家立業,故而父母家人亦未多加苛責,盡由著他成日裡飄搖。
遠遠看到激盪嘉陵江,沈秋暝一口氣總算鬆了下來,便冒著細雨不緊不慢地朝渡口行去。正值初春,縱喜雨綿綿亦有幾分寒意,沈秋暝打了個寒戰,抖擻精神,一個躍身便鑽進渡口的草棚之中。
春闈將開,又是農忙時節,故而渡中人並不多,除去他,只有三人。一做樵夫打扮,一是文弱書生,另一人腰間佩劍,顯然也是個江湖人。見他進來,除去書生,另兩人均未抬眼,樵夫望著雨簾發呆,而那江湖人則靜坐假寐。
那書生起身作揖:“兄臺前往何處?”
沈秋暝還禮:“蜀郡。”
書生笑顏逐開:“小弟亦是,既正好順路,倒不如同行,也好互相做個照應?”
沈秋暝心中犯難,若是平日,恐怕他會一口答應,決無二話,可如今他正被人追殺,關鍵是連買主是誰都一無所知,帶著這書生,累贅不提,恐怕還會累其性命,正想著如何拒絕,那江湖人便突然發難。
“怎地如此嘈鬧?老子想睡個覺都不成?”說罷,便拔出腰中之劍,衝著沈秋暝刺了過來。
沈秋暝身形微動,那男子還未看清,沈秋暝便點中他身上大穴,轉臉冷聲道:“閣下還不出手麼?”
書生指自己:“我?可我武藝實在不精……”
他話音未落,那樵夫卻突然發難,踢開書生,雙手成爪向著沈秋暝攻去。
沈秋暝與他纏鬥起來,若是平日,恐怕二十招之內就能取勝,可他一路內力消耗極大,眼看著五十招已過,竟還未能制服對手。
就在他準備拔劍之時,那書生欺身而上,一掌拍向那樵夫面門,一面還不忘對沈秋暝咧嘴一笑,口喚“師兄”。
沈秋暝放下心來,想著速戰速決,身法便愈加凌厲,還留意那書生身法,果是鶴鳴派的正系武功,然而這書生修習不夠,說是師弟,恐怕連他師侄也是不如。
緩了緩,沈秋暝沉吟道:“你且退下。”說罷猛然拔劍,一套劍法行雲流水般將那樵夫困在中間,剎那間勝負已分。
“誰讓你來的?”沈秋暝劍尖抵住他的咽喉。
樵夫悶哼一聲,口鼻流出血來,書生驚呼一聲,搭住他的脈門,對沈秋暝搖搖頭:“心脈已斷。”
沈秋暝有些懊喪,一路來也斬殺不少刺客,卻沒有一次能套出話來。
有響動之聲,書生作了個揖,一腳將之前出言不遜的江湖人踹開,落在草棚外的泥地上,很是狼狽。
見沈秋暝看他,書生訕訕笑道:“以師兄的功力,恐怕沒一個時辰,他是醒不過來了。”
“別忙著叫師兄,”沈秋暝打斷他,笑問,“你是什麼輩的?”
那書生張了張嘴:“兄臺你是什麼輩的?”
沈秋暝不無得意:“我與你們掌門一個輩分,他是我師兄。”
書生嚥了口唾沫,懦懦道:“我雖是俗家弟子,但家師是……”他有些不安地晃了晃,“家師昆陽子。”
沈秋暝笑出聲來:“哦,知非師兄,那你是我師侄。”
書生略有忿忿,可教規在前,也只能不情不願地喊了聲“師叔”。
“或許你師傅曾提起過我,”沈秋暝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坐下,“他比我年長十幾歲,我可沒少受他的照顧,你也坐吧,別傻愣愣地站著。”
書生行了個禮:“不知師叔名姓?”
“餘杭沈秋暝。”
“師侄謝恆言拜見師叔!”書生剛要拜倒,沈秋暝單手攔住:“行了,行走江湖哪講究那些個規矩,何況你我二人同行,一路師叔師侄的,難免怪異。不如這樣,以後若有旁人在,你我便以兄弟相稱,若是獨處……”
沈秋暝促狹道:“那依派中規矩,恐怕你得為我鞍前馬後、端茶遞水地伺候著了。”
“師侄明白!”謝恆言小心翼翼地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