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結,都說劍如其人,這招式朦朧蘊藉,似斷未斷,映照的可是張知妄的真心?
鄭破軍面上已露出點點汗珠,顯然已有些應對不了,只好祭出華山的“紫霞天光”,那是華山派的絕招,一旦中劍,不死即殘。
張知妄似笑非笑:“紫霞天光,好陰毒的功夫……那我便送你‘駕鶴西去’!”
他口氣實在刻薄,而手中長劍竟如靈蛇一般繞行向前,纏住鄭破軍之劍,兩劍相抵,劍聲鏗鏘,二人巋然不動,劍尖也都無法再向前一寸。
不知何時起,眾人已無心再戰,一起望向臺上。沈秋暝默不作聲,心慌意亂。
“掌門師弟的內力很是不錯,秋暝師弟無須擔心。”
沈秋暝木然地點點頭,不知為何想起自己少年時闖蕩江湖、屢屢涉險,也不知那時張知妄在鶴鳴對著白雲枯木,聽聞時是何種心情。
鄭破軍與張知妄均不輕鬆,鄭破軍憋紅了一張老臉,張知妄的額上也有了細密汗珠。此時已近黃昏,冉冉斜暉下張知妄那慘白臉孔亦被染成一片燻紅,恍若上好的彩瓷,又好似千金難得的吐蕃血玉。
鄭破軍猛然大喝一聲,竟使出了畢生功力,青筋暴起,血脈僨張。
張知妄幾不可見地露出一絲冷笑,彷彿等了許久一般,眾人皆以為他有克敵之法,可鄭破軍手中劍稍眼看就快推入他胸膛,張知妄卻依舊毫無動作。
“難不成他想……”沈秋暝心中一動,目光凝在張知妄腕上。
昔年於鶴鳴,先師讓他與張知妄以拈花指為題比試,張知妄便曾憑隔花碎蕊險勝於他,此廝深諳借力打力、以柔克剛之道。按理說鄭破軍亦是常年位居江湖前五的人物,又對鶴鳴功夫極為稔熟,他為何要如此自尋死路?
其餘人等亦是百般不解,就連錦心繡腸如謝逸,刁鑽奸滑如竇涯璨,亦是無法參透場上玄機。
而一旁武學造詣已至宗師之境的素禪方丈、清微道長對視一眼,心下均是駭然,鄭破軍會如此強來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張知妄亦起了魚死網破之心,搶在他之前以內力相拼。
張知妄亦是使出七八成的力,一副要與鄭破軍不死不休的架勢,鄭破軍雖心中猜疑,可是如今的局勢可容不得他不進且退,全身的真氣彷彿都凝聚在那小小劍尖之上。那劍尖已險險抵住張知妄的額心,劃出一條深深血痕,再近半寸,那劍稍恐怕就要穿顱而過。若是那樣,縱使張知妄再怎麼少年英雄,再如何驚才絕豔,最終也不過是他鄭破軍的劍下亡魂,冢中枯骨罷了。
不知是否是真氣即將耗竭,抑或是為了這天籌謀了太久太久,鄭破軍眼前竟生出種種幻象——一會是燕王登上御座,對著自己笑意盈盈,自己接過侯爺的金冊,站在千重階上接受萬臣恭賀;一會是華山之巔,自己連挫素禪方丈、清微道長二人,千百年後都將為武林傳頌;一會是面前跪了一排曾對自己不恭、甚至欺侮過自己的仇人,正磕頭到頭破血流,只求自己寬宥……
只要再近半寸,只要那半寸……
張知妄向來自詡謙謙君子,鄭破軍既如此想要那半寸,他自會善解人意地遂了他的意。只見他猛然回身,向後疾退數丈之遠,竟硬生生受了鄭破軍三成劍氣,那還不算,他先前拼了許久的內力,真氣在丹田蒸騰,整個腑臟都在翻湧不已,唇角亦也有鮮血溢位。
就在沈秋暝按捺不住,想要衝上臺相救時,張知妄竟又腳尖點地,借力躍起,口中清嘯,當真恍若鶴鳴,直上九霄。
隨即張知妄手中長劍一挑,負於背後,在臺邊站定,徑自調息。
相比之下,鄭破軍可就沒有他這般遊刃有餘,他本就年紀略長,加上修的功夫本就剛猛,需投注更多內力。今日之事又件件在意料之外,他面上不顯,心下早已焦躁異常,方才甚至都無法元神守一,專心禦敵。如今張知妄突然撤力,對他而言便如同一腳從鐵索上踩空,最後墜下萬丈深淵。真氣收不回來,方才又浮想聯翩,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守氣歸元。
張知妄揚起下巴,傲然看他,涼薄雙唇吐出無情譏誚,“剛剛那便是我這儔侶劍的最後一式——鶴鳴九皋。不過見了鄭掌門今日英姿,我倒是可以加上一式,鳶飛戾天,倒也貼切得很。”
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取之,必故與之。
張知妄是個道士,自然懂得這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鳶飛戾天是形容小人逐利的
☆、第十五章:茫茫萬事坐成空
鄭破軍仰面躺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