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頁)
一出手,他們人多過了咱們許多,各處都是重兵把守,而且小股的敵人四處亂竄,想來是想走捷徑插到兩淮地帶去。我們若是再紮了架勢依著從前的老法子在洛伊谷地和他們打硬仗,須僵持很長時間。偏生我們又不能耽擱,皇上性急,折騰時間長了,與你不利。”
高淮道:“父皇如何想,不用管他那許多。”對著那地圖看了半天,忽然指著宜陽西側地段問道:“這裡敵人設下的兵馬多不多?”
楊寶楨道:“這裡遠了,過去須要穿過大山,山勢險峻不好走,比之抵達伊川要艱難許多。不過若想過去也有辦法,宜陽、伊川控制了洛水、伊水上游,兩處均可直達洛陽,趙國定是派了重兵死守,我們若集中兵力強攻,恐怕一時攻不下,卻可以趁機讓人從南側穿插過去。”
高淮笑道:“我是看到崤山中流入洛河的支流□甚多,在山地中,有河溝一般便能行人,可以一路向北,很快能走到谷水中去。只是不知這條路究竟通不通。”
楊寶楨嘆道:“據說有路,但很不好走。洛陽西側的新安如今離得太遠,不知在誰手中,若落入敵手,屆時腹背受敵,進退無路,有多少人馬也非摺進去不可。”他皺眉思索,忽然道:“不過三殿下所言有理,伊川、宜陽、新安這三大重鎮,我們若能搶住一處,也不至於這般被動。我們不辭勞苦繞遠一些,或許能出其不意地搶了新安。新安的西面澠池等地的東齊兵馬要防備函谷關趙國的守將,騰不出手來進攻新安,趙國在新安必定是防備最疏鬆的。佔據新安,便能接著向北,走孟津地帶,想法子截斷趙國糧草後路,堅壁清野,因為邙嶺說起來是山,實則和平地區別不大,到處都能穿越。或者沿谷水進入洛水,饒過他們重兵把守的宜陽,直插洛陽城下,打他個措手不及。”
高淮道:“恩,我們再想想,最關鍵的是如何能過去,對不對?我們派人去找路行嗎?”
楊寶楨搖頭道:“那恐怕不行,人多了打草驚蛇,起不到奇兵突襲的作用。人少了一入深山,地形不熟。啥事兒都能碰上,也許一個都回不來也有可能。”
韓凜在旁邊忽然插話道:“三殿下,末將願意出去找路。”楊寶楨斜眼看看他,想起來高淮待他很好,便忍住了難聽話沒有說,心道你這點本事,進了山讓財狼虎豹活吃了你。高淮瞄到楊寶楨的臉色,便道:“這個回頭再說。”轉身出了營帳。
韓凜向楊寶楨告退,跟了出來,道:“三殿下,末將願意為殿下出去找路,不怕深山跋涉有危險。”
高淮回頭看看他,輕輕一笑,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道:“我曾在蜀南的大山裡呆過,若是地形不熟,真的是很危險的事情。我們不能做無謂的犧牲。況且這一代的山地,夏季暴雨頻發,隨時都有山洪,所以須要謹慎。”高淮每次看到韓凜,想起來他家境貧寒,生計艱難,便會回想起自己在外流浪那幾年的艱難歲月,總是不由自主地就起了憐憫之心,語氣便溫柔起來。他卻不知他的溫柔之殺傷力,是相當強的,不施展也還罷了,施展開來,在東齊王朝堪稱所向披靡。
他站在帳外,對著西北方向的青山連綿怔怔地發呆,隨手無意識地把一根指頭來回輕撫著自己的唇角和下頜,韓凜便在一側怔怔地凝視著他。
高淮對他的眼光視而不見,在營中繞著一座座營帳慢慢地踱步,韓凜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營中的兵士忙忙碌碌地整頓操練,見了他就一個個躬身行禮。待繞到一座營帳旁邊,高淮卻不小心踩著草叢中的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竟是一個青瓷闊口小瓶子,赫然是前日自己給蕭諫的傷藥。他心中一動,撿起來看看,滿滿的一瓶子居然彷彿沒用過一般。
高淮側頭看看韓凜,道:“這是蕭諫的營帳嗎?”
韓凜道:“是,您吩咐過,不要讓他離您太遠。”高淮把瓶子攥在手中,繞過來彎身進了營帳,韓凜便想跟進來,高淮回身道:“你不用跟著我的。”
韓凜臉色微微一紅,只得行禮退開。
他進了營帳,見帳中蕭諫一個人孤零零地伏在地鋪上,臉埋在臂彎裡,似乎睡著了。高淮心道:“聽到我來了,又在裝睡!”上去一腳踢在他腿上,道:“醒醒!”
實則蕭諫這次是真睡著了,他和幾個隨身的親兵等擠在一個營帳中,從小獨睡慣了的人,人一多天天晚上睡不好,這會兒清淨了,他就趕緊好好和周公會晤一番,卻又被高淮一腳給踢醒。只得迷迷糊糊地抬起頭,道:“怎麼了?三殿下,末將傷還沒好,沒法兒起來行禮了。”
高淮道:“你傷沒好?我也覺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