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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生下這個孩子麼?薛大夫的話雖然沒錯,之前我的確一心只是想著要替刑家傳後,不曾傾注過半分親子之情,可是現在,我反而更怕,如果孩子來到世上,知道自己的生身之人是這樣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他能接受麼?會不會讓他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夫人!”
門外響起一聲殷切的輕喚,上官清潯於是起身望向門外,就見梅沁雪已經站在了佛堂門口,手中還端著一碗騰著熱氣的湯藥。
“你?”
“夫人讓奴婢煎的藥,奴婢已經煎好了。”
梅沁雪笑著徑自跨入屋內,轉身關上了房門,然後將手中藥碗擱在了香桌上。上官清潯不由更為疑惑,“我什麼時候讓你替我煎藥了?”
“夫人特地讓我煎的打胎藥啊,你不記得了麼?”
“什麼意思?”
“難道將軍並沒有告訴夫人,我肚子裡懷的根本不是他的種?”
梅沁雪似是十分不經意的一句反問,卻讓上官清潯頓時在腦子裡轉了幾轉,弄得他一時間竟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唯獨心頭那一絲絲不斷翻湧而上的竊喜讓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想說什麼?”
“其實夫人讓我侍寢的那天晚上,將軍根本碰都沒碰我一下,我跟他之間一直都是清清白白。”梅沁雪邊說邊細心觀察著上官清潯的神情變化“夫人是聰明人,定然猜得到會讓將軍甘願擔下這個黑鍋的罪魁是誰,如此,夫人可還容得下我們母子來分享你的丈夫?”
“你來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上官清潯知道,梅沁雪會無故告訴自己這樁秘密定然有她的目的,只是他還不能確定她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她對目前所得到的一切還不滿足麼?
“我來是想跟你賭一場。”
“賭什麼?”
“賭你丈夫心裡究竟喜不喜歡我。如果我輸了,我會從此消失在你眼前,如果你輸了,那就你離開。”
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梅沁雪雖然表面仍是一片平靜,微顫的手心裡卻已被汗水浸了個透。
“你果然好大的野心。”上官清潯對此似乎也並不驚訝,只是淡淡的道,“不過,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賭局?”
“你是不敢麼?你害怕知道他其實早已鍾情於我,甚至擔心有一天他會徹底拋棄你,轉投於我的懷抱,所以寧願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一輩子?”
“你不必激我,你可有想過,如果是你輸了這場賭局,你輸掉的又是什麼?”
“哈哈,這個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我梅沁雪雖然只是一名青樓女子,卻也不稀罕做一個仰人鼻息的小妾,要做就要做正房,否則就算一無所有,起碼我還有我的尊嚴。”
梅沁雪說得無畏,上官清潯卻也並未對她的狂言加以諷刺,大概因為自己扮作女子已久,深感這世道對女子的不公,梅沁雪這一席話倒讓他真有幾分讚賞她了。
“你說吧,要怎麼賭?”
“就賭我肚子裡的孩子掉了之後,將軍是不是還會娶我,當然前提是你得擔下這個逼我墮胎的罪名,看看他最後會偏袒誰。”
“看來你早就設計好一切,只等著我往陷阱裡跳了。”
“夫人若覺得是陷阱,大可以不接受,甚至還可以將奴婢今日言行宣之於眾,這樣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奴婢掃地出門。怕只怕夫人真這麼做了,日後也會覺得心有不甘啊。”
“你就這麼肯定我願意與你一賭?”
“如果夫人心裡真的在意將軍,一定很樂意看到奴婢輸得一敗塗地。何況,我肚子裡這個孩子若是沒了,對徐三和玉兒也少去了威脅,不是麼?”
梅沁雪的確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這一點上官清潯雖然早就清楚,她太擅長抓住人心的弱點來加以利用,可惜他也只是個有弱點的普通人,以至於明知道這是一場致命的賭局,他還是接受了。
他的確是在意,在意刑楓的心裡是不是早已駐進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他也的確害怕,怕有一天刑楓會變心,會將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愛悉數收回。
空掉的藥碗摔落在地,發出了最後一聲脆響,梅沁雪緊捂著自己的小腹,臉色陡然間變得煞白,冷汗涔涔而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一直往下墜著,在掙扎著脫離自己的身體。不多時,淡粉色的裙襬上便暈出了一朵鮮紅的血花,越開越盛,似在預示著另一個生命的黯然凋零。
上官清潯只是冷眼旁觀著,淡然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