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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周若文環起手,「那我問你,白少情是何人所生,你可知道?」
「這個……難道不是宋香漓所生?」
「怎麼樣?難倒你了吧?」周若文點頭道:「確實不是。江湖中誰不知道白夫人只有兩位公子,大子白少信,次子白少禮。這位三少爺,其實是一個住在深山的瞎子為白莫然生的兒子。」
方霓虹蹙眉:「那白莫然豈非成了負心漢?」
「也不能這麼說。」周若文緩緩搖頭,「宋香漓為白莫然生下兩子,幾年後白莫然又遭人伏擊,被擊落懸崖差點餵了虎豹,居然被深山裡一個可憐的瞎子孤女救了。孤男寡女日夜相對,裡面又不知夾雜了什麼事。反正等白家人找到白莫然時,那女子已經珠胎暗結。」
「哎呀!那定把宋香漓給氣壞了。」
「何止,聽師父說……」周若文放小音量,附耳道:「宋香漓為了此事傷心欲絕,好幾次要尋死,都被家人攔住了。當時白家老太爺還在世,堅決不肯讓白家子孫流落在外,白莫然一面對不起愛妻,一面又要顧著自己名聲,鬧得焦頭爛額才勸得宋香漓答應讓三子入白家之門,算自己所出。連那個對他有救命之恩的瞎女也接到府上,以遠房親戚的名義養著,事情這才告一段落。」
他一口氣說了好長,續道:「所以,白少情在白家並不吃香,大家心知肚明他是個私生子。你沒看見僕人見他的臉色?還有,他下馬時下盤虛浮,恐怕白老爺子連白家武功都沒有傳他。師妹,我們身在別人地方,不要招主人的忌諱才是。」
方霓虹正將辮子散了重梳,聽了周若文的話,把頭髮朝上一撂,紮成一道輕便的髮髻,哼道:「我招誰忌諱了?就算白少情不是白夫人親生,他也是白家的人,為什麼我不能和他說話?哼,我還要他請我吃飯呢!」想到旁人對白少情的嘴臉,心裡一陣不痛快,又劈頭對周若文道:「師兄,連你也是這樣的勢利眼不成?你若是為了這些看不起他,我可再不和你說話!」說到後面,居然隱隱心酸起來。
無人知,冥冥中,情絲已纏——難挽。
白家山莊深處,冬意更寒。
斜陽已逝,這個不大有人願意來的角落,比其他各處更為清冷孤單。零星幾個正在打掃花圃的僕人,抬頭看一眼在面前走過的人影,眼睛都閃過一絲讚歎和惋惜。
雍容、鎮定、俊美……三公子。
所有的讚歎和惋惜都在剎那間一閃而過,僕人很快就想起自己和他的身份,立即將頭深深低下,專心在自己的差使上去。
從山莊大門算起,這是第一百一十二個。
白少情目光不移,溫柔地看著前方低矮得簡直不應該出現在富貴如斯的白家山莊的房子,唇角卻溢位冷笑。
第一百一十二個明明知道他的存在,卻把他當做不存在的僕人。
三公子不存在已經成為白家預設的規矩。白少情記得,當日那幾個趴在窗邊喚他一道玩耍的小僕,已經被毫不容情地趕出白家。
修長的指,在熟悉又陌生的門上摩挲片刻,白少情難得地嘆氣。
日轉星移,樹上葉兒早已落盡,原來已經又是一年。
推開咿咿呀呀的木門,屋中窗邊坐著一個孤單的背影。
那背影並不美,粗布衣裳、頭無飾品,縱然只從背影上看,也可以猜到她有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
可以給人留下印象的,只有孤單。
在搖曳的燭光下,更顯孤單。
白少情的唇角,卻因為這絲溫柔的孤單而泛起難得的真正的微笑。
「娘,孩兒回來了。」他靠近,輕輕跪倒在婦人膝下,昂頭看著每年都衰老不少的容顏。
婦人笑了,偏頭,燭光印紅她平凡的臉:「少情,你回來了?明天你父親五十大壽,我猜到你今天會回來。看,娘準備了蠟燭等你。」縱然目不能視,手還是準確無差地指出了燭火方向。
暖流,哽咽在喉處。
「謝謝娘。」
「傻孩子,娘什麼也沒有給你啊!」摸索著抓住白少情的手,婦人嘆道:「你吃苦了。」
「沒有。」
「不用瞞我,瞎子摸人最厲害,我一摸你的手,就知道你幹過粗活。」
白少情笑起來,「娘,你別多心,我不過是幫老師挑挑水,劈柴火而已。身為弟子,這算什麼?」
「少情,你這次回來,還要離開白家去讀書?」
一陣默然。
白少情輕道:「娘要是寂寞,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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