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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要抬腿跨入正廳,聲音卻停了。
嗩吶聲停了,鑼鼓聲停了,人聲停了,連腳步聲、咳嗽聲也沒有一丁點。
徹徹底底的驀然安靜。
周若文和方霓虹不解地對望一眼,兩人都想同時發問,卻都在張嘴之前,聽見一聲驚喜交加的洪鐘大笑:「請!快請!」
彷彿這話解開寂靜的法術,各種熱鬧的聲音,頓時沸騰起來,嗩吶鑼鼓,僕人比開始更吵、更鬧。
大廳中的賓客,堂堂數百人,高矮肥瘦各路門派,忽然隨著滿面紅光的白老爺子一湧而出。
「何人如此氣派,居然驚動主人親自出迎?」
周若文低頭一想,唇角微揚:「有如此氣派者,江湖中只有一人封龍。」
「封家大公子?」方霓虹悄悄看一眼不作聲的白少情,不屑道:「靠著家裡名聲擺架子,我最看不起這等公子哥兒。」
說話間,平正的方磚路上人聲又沸,方霓虹看不起的公子哥兒已經被團團簇擁迎進來。
青衫藍巾碧綠劍——封龍。
漆黑的發,星般眸子,修長而有力的手,輕輕按在那把名動天下的碧綠劍柄上。
方霓虹剛剛還在嫌棄他的名字土氣,嫌棄他的架子太大;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只因「龍」這個字,若不由他用,那就再沒有人配用。他若不擺架子,還有誰有資格擺架子?
光華內斂,名器暗藏,卻掩不住龍虎之姿。
「白某區區生辰,怎敢勞動封大公子?」白老爺子臉上有光,笑意盈然。
「封白司馬徐世代交好,世伯生辰,小侄理應親自來賀。」
話雖如此,封白司馬徐,卻有哪一家出過如此傑出的人才,短短几年,憑手上一把碧綠劍,稱為江湖上只可仰望的神話,也只有封家而已。
站在父親身後的兩名英氣勃勃的白家公子,望向封龍的眼神,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封龍環視大廳一眼,在椅上緩緩坐下,接過僕人恭敬送上的香茶,小啜一口,每一個動作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封家何幸,有子若此。
第二章
自從一劍挑殺為惡江湖三十年的天南山怪後,封龍已被武林同道奉為江湖第一高手。其年紀之輕、智謀之深、風度之佳、武功之高,均為人所稱讚。這次白家大壽,不知為何可以讓從不輕易露面的封龍親自出馬?
白家蓬蓽生輝。
壽辰正日一早就接到貴客,白莫然心情更佳,笑聲如洪鐘般長聞不斷,各路英豪,也紛紛向前祝壽。
「白老爺子,這是我從長白山弄老的千年老人參。區區壽禮,不成敬意。」
「客氣客氣,白某生受了。」
「這幅天湖落燕圖,是王宮裡流出來的珍品,白老爺子瞅瞅,可還過得去?」
廳中一片喧鬧,眾人的禮物堆積如山。這也難怪,白家雖然沒有傑出的後人,但江湖地位仍在,更是武林首屈一指的富翁。
「鏘、鏘……」鑼鼓忽變,接著清脆鈴聲連綿不斷響起。
珠簾後人影綽綽,兩名侍女打前,引出一位身穿錦服的貴婦人來。
頭飾繽紛,金線墜裙,雍容華貴,只可惜臉上卻有一道明顯的疤痕,生生將一副國色天香的容貌給毀了。
宋香漓露出當家主母的架式,對眾賓客含笑:「各位盛情,白家不勝感激。今日,請諸位盡情享樂。」她不怕別人的視線落在自己殘缺的臉上,她這道傷疤,是對白家永遠的恩德,是她的勳章。
另一邊,白莫然已經親自起座,將愛妻小心翼翼攙扶上來。
「不是說身子倦嗎?客人有我和少禮、少信招待就可以,何必親自出來?」
「今天是老爺大壽,我不能閒著。」
與一廳賓客寒暄後,宋香漓目光落在封龍身上,不待白莫然介紹,輕輕啟唇,「封家公子?」
「正是小侄,見過夫人。」
容貌雖已毀,高貴氣度卻仍未消,宋香漓點頭,讚道:「封公子好氣度。」
「夫人誇獎了。」
這一邊,賓客拜壽已完。接下來,輪到白家子弟為大家長拜壽。
白少禮、白少信率領一眾白家子弟,整整齊齊跪下。
「孩子祝爹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白家人,自然慣穿白衣。
眼見底下白衣如雪,子侄個個英姿出眾長大成人,白莫然連連大笑,摸著鬍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