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今天要睡遲一點。』
放眼天下,一大早就擋主人駕的客人,當真不多。可封龍的身分地位,已經到了再無禮也讓人不得不忍氣吞聲的地步。
『嗯。』封龍點頭,又細細品了一杯好酒,讚道:『這酒果然醇厚,白家好東西不少。』修長的指把玩著小巧酒杯,似乎對這白家專用於招呼貴客的酒杯產生了興趣。
封峻躬身,靜靜等待。
果然,封龍很快便把酒杯撇到一邊,轉頭道:『走吧!』
他一向說動就動,封峻深知主子性情,忙跟著出去了。
老天爺並不像宋香漓那般偏心,大好的雪落在端緒樓前,自然也落在白少情那冷清的小院前。
白雪如雪美如畫。
白少情沒有賞雪的心情。小院中只有兩人,母親看不見如畫的雪景,只會感覺寒冷,為此,他並不喜歡雪。
何況,他今天病了。病得全身無力、渾身發軟,還不敢讓母親知道,以免傷心。
所以,白少情孤伶伶地待在自己房中,連藥也沒有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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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龍不請自來,推開房門,第一眼就看兄白少情靠在床頭,星眸半睜半開,滿臉潮紅。
『病了?』
意外的來客發話,白少情愣了愣,睜開眼睛,『封公子?』
封龍來到床前,垂頭而看,『什麼病,風寒?』不問緣由,三根優美而有力的手指已經搭在白少情腕上。
白少情一驚,手一縮,藏在棉被下。
兩雙同樣炯炯有神的眼神,在半空中碰個正著。
白少情似乎不想和封龍糾纏,眼神一觸即避。封龍審視片刻,緩緩從唇邊盪漾出一絲微笑,『賞雪需有伴,我特意來找你的。昨天說好了要當陪客,怎麼今天就病成這樣了?』
白少情苦笑:『我不練武,哪裡能和你們相比?瘦弱吾生,天氣一反覆就病,連我都知道自己討人厭。』
『是麼……』
封龍不知想到什麼,沉默下來。他深邃藏著暗光的眼睛,不知曾令多少武林人閃躲畏縮?但此刻盯了白少情半晌,白少情卻仍是一動不動地靠在枕上,眼觀鼻、鼻觀心,任他目光梭巡。
『原來如此,』封龍又笑了笑,轉身走到窗前,目光停在遠處高高正庭頂上的那支白家大旗,輕道:『我這個客人看來似乎也討人厭啊!』
『哪裡,封公子是貴客,少情不能作陪,正覺得有憾……』
封龍霍然轉身,冷笑道:『那三公子昨夜在雪裡硬挺挺站了一夜,是為了表示一下讀書人的體弱多病了?』
用心被封龍直接挑破,白少情不驚反笑,優美的唇緩緩場起弧度,玩味地看著封龍,『封公子作客時有窺探主人的嗜好?』
彷彿可以看透世間萬物的視線,再度移到白少情臉上。這一次,封龍非常專心、非常專心地看。他濃黑的眉有點繃緊,唇角也沒有揚起;而一旦失去微笑,這張英俊的臉就會給人一種喘不遇氣來的壓迫感。
白少情沒有再避開,他安安靜靜地看著封龍的眼睛。
如劍一樣鋒利的眼神,碰到白少情清澈的眸子,彷彿插到水裡一樣——穿透了,卻起不了波瀾。
不知過了多久,封龍才收回目光,微笑起來,『我沒有窺探,是家丁們告訴我的。』
他笑得極爽朗,極有風度,醉人春風又盪漾在低矮的屋中。
『是麼?』
『昨日一見,生了仰慕之心,所以向家丁打聽了一下三公子』
白少情還是那不輕不重的兩個字。『是麼?』
『你乏了,我先離開。』
『不送。』
木門年久失修,咿咿呀呀把封龍的背影掩上。
白少情挨在床頭,閉上眼睛,默默數了三十息。三十息後,平緩的呼吸忽急,潮紅的臉蒼白一片。
他抽出藏在棉被下的手。
一把鋒利的小刀握在手上。而手,正在不可抑止地顫抖。
『此人不能惹,那把碧綠劍是弄不到手了。』從床上翻身而起,白少情自言自語著:『立即離開,離他越遠越好。』
他取出筆墨,匆匆留下數語,再將紙條放在桌上,早預備好的包袱則往背上穩穩一綁,而後似有盼望地眺望窗外。
不出所料,院外,一道伶俐的淺紫身影正焦急趕來。
白少情的唇邊,逸出淡淡笑意,星般眼眸裡跳著一點頑皮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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