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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是要看我活活被這藥害死?'白少情終於忍無可忍,低吼起來。但紅唇方張,一顆東西已落入口中,咕嚕一聲滑入喉嚨。
封龍微微一笑,'少情當真命大,這血蓮子生於火山洞口,至剛至陽,乃稀世之寶。為兄前幾日才重金購得,剛好可解賢弟今日之難。少情,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他的話確實不假,血蓮子一下肚,湧起一陣熱流,與身上沸騰的慾火連連相擊,居然兩下抵消,舒服許多。
白少情原先扭動不休的身子,也漸漸停了下來。
'血蓮子共有兩顆。一顆剛剛已經解了賢弟的毒,剩下這一顆,賢弟帶在身上。'封龍握住白少情的手,將一顆血紅的蓮子放在他晶瑩潤澤的掌中,'少情,大哥我說句不好聽的實話。你模樣太過標緻,江湖人心險惡,好男色者眾多,你常年在外遊學,又身無武功,難免會遇到壞人。這顆血蓮子放在身邊,可以防人對你下藥。'
白白浪費一顆千辛萬苦弄來的媚藥,白少情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半天才彆扭道:'多謝大哥。' '大哥知道你心裡的事。'封龍一拍腰間的碧綠劍,恨聲道:'今日之事,大哥一定幫你報仇。你可記得他的長相?'
大事又壞,白少情心情糟糕無比,臉上神情襯起他剛剛被人下藥的事來,還真是相配。
'不記得。'他怔怔垂頭,'那人,蒙了臉,也沒有說話。'
愁雲忽至,在俊美的臉上盤旋一陣,飛舞於房簷之下,在明窗邊徘徊不去。
如此人物,誰不見憐?
封龍凝視片刻,輕道:'少情,在封家稍住幾天,可好?'
'不!'白少情的目光還是下垂的。'我已經習慣漂泊了,在這裡,會不自在。'
'留下吧!'封龍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誠摯而充滿善意,讓人不由覺得,即使將天下最大、最重的擔子交給這個人,也一點不用擔心。
封龍嘆氣,'我知道,你累了。'
白少情的心,忽然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猛震一下。
多年的雙面生涯,多年的受辱經歷,多年的出生入死,多年在荒郊野外孤零零地為自己大大小小的傷口抹藥。不敢相信,自己的心還會有如此震動的一天。
他霍然抬頭,清澈的眼睛緊緊盯著封龍。看見的,是另一雙比他更清澈的眼睛。
不但清澈,而且蘊著堅毅和沉著,體諒和闊達。
'大哥。'他忽然想掉淚。
白少情的眼淚從不輕易落下,只在最需要的時候,才會吝嗇地流下一滴。他的淚從不浪費,每當滑落一滴,就勢必成就一次大事,學會一門新的武功,害死一個他討厭的人。
封龍微笑,'少情,你不累麼?'他用雙掌合起少情白皙的手,'留下,休息好了再上路不遲。' 微風,越窗而來。
白少情默默把這滴眼淚收了回去,雖然他眼中已經有少許溼潤,溼氣卻沒有溢位眼眶。 '謝謝大哥。'
他終於,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封家莫天涯,雖名為天涯,卻只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山莊。
白少情在莫天涯外伏了三天,引誘封龍不成,倒成了莫天涯的貴客。
'少情,你為何只穿黑衣?封家有自家的絲綢鋪子,來,讓大哥為你添上幾件新衣。我覺得,白色才最配賢弟。'
'大哥不要忘記,白色是白家嫡傳弟子服色。少情從出生起,便沒有穿白衣的資格,也沒有跨進白家練武堂的資格。'
封龍哈哈大笑,豪邁道:'你是我兄弟,難道還要受這等閒氣?”他一把抓住少情的手,沉聲問:“大哥只問你喜不喜歡。你要穿,立即幫你量身做來。我倒要看看誰敢說半句閒話。'有人站在身邊的感覺,原來這般不同。
少情清冷的眸子微微一蕩。
很快,警覺。
莫要忘了,蝙蝠永遠是黑的。只能飛在黑暗中,用血色的眼睛窺探世人。
'大哥,我還是願穿黑衣。黑色多好,不容易髒。不,應該是即使髒了,也看不出來……'
莫天涯的池旁,垂柳更勝太湖,比太湖的更綠,比太湖的更美。
白少情,就站在柳樹之旁。
仍是黑衣,但衣已換成絲綢所制;仍是黑鞋,但那穿在腳上舒適無比的感覺,不愧是封家最老練的女紅。
'我是太累了麼?'白少情輕輕問。
旁邊無人,他問的是自己。
在封家,已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