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4 頁)
馬車,便聽得他低低道:“王爺,恕冽蠡逾越,此次您行事確然過分了。”
“明明以王爺的身手,犯不著苦肉計,完全可以逼秦將軍就範,或打昏他直接拿走龍翔印,為何要做出此等下三濫的卑劣行徑?”
冽蠡連“下三濫”這種詞都用了出來,可見心裡頭果真對本王不齒得很。
我語調無起伏的答他:“誰知道呢,一時心血來潮。或許本王也想嚐嚐把名震天下的龍翔將軍壓在身子底下是什麼感覺吧。”
面罩下的臉龐扭曲了:“王爺!”
我說:“南二公子在馬車裡?”
“冽蠡與您自小一起長大,別人或許不知道,冽蠡心裡頭卻比誰都清楚,王爺您斷然不是……”
我已然越過他向馬車走去,把他沒來得及說完的半截話晾在腦後。
掀開馬車前的布幔,那張朝思暮想的蒼白臉龐便躍入眼簾。
我喉口一干,看到他的那一刻,居然有短暫失神。
馬車裡坐著兩個人,青霖離門口較近,像是早已預料到我會登上馬車,眼光朝身後人瞟去。我微彎著腰進去時,青霖提醒了一句:“不要說太多話,長途跋涉了這麼多天,病人需要休養。”
馬車內部半坐半躺著的人,身下墊著厚厚的被褥,長髮如墨染,披散在身前。他雙手搭在高隆的小腹處,神情複雜的抬眼與我四目相對。
“堯月……”我喃喃喚道。
與雅少銘生死相搏時沒有動搖,對秦沾假意溫存時不曾心怯,絳羲城近在眼前、天下即將握於己手時沒有感受到絲毫緊迫──卻在南堯月瀲如秋水的雙眸注視下,驟然湧起一股呼吸困難的痛楚。
我想開口問他身子好些了嗎,那日之後是否靜臥養病,氣色為何依然這麼慘白,有沒有好好的吃飯睡覺……
我有那麼多瑣事想一一問起,那些話語爭先恐後的堵在我喉間,末了一個字也沒能發出來。
讓冽蠡帶著南堯月避人耳目的從關西來到絳羲城,是左思右想後的周全考慮。不管計謀是否成功,關西都不再是能安全待下去的場所,十萬禁軍被調離王城,在沒收到王城淪陷的訊息前攻擊目標直接就是卿王府。
即使雅少銘事先和禁軍統領打了招呼說南堯月是自己人,但刀劍無眼,打起來萬一誤傷到他怎辦?就算在亂軍中平安無事,沒傷沒痛,他先前已經因為救我大動胎氣,險些流產,身子那麼弱的時候被殺氣驚到,也不得了。
但是長途跋涉畢竟不是件輕鬆的事,即使有紫霞莊的青霖親身看護,我也始終提著一顆心,生怕南堯月在路上有個病痛什麼的,直到看見他平安無事出現在我面前,那些紛繁繚亂的念頭才偃旗息鼓下去。
可是──
真正見到面了,一向巧舌如簧的我,居然一下子像啞了的炮火,一聲低喚出口後,許久想不到要說什麼,只顧貪婪盯著他蒼白的臉看。
恨不得這瞬間變成永恆,解盡相思。
反而是他打破了尷尬的沈寂。
他說:“原來王爺有個容貌如此肖似的替身。原來王爺早已設計安排好一切。”
簡簡單單兩句話,聽不出悲喜,全無情緒。
我目光停留在他身前的隆起上。十幾日未見,他的腰身好似又漲了一圈,原本清瘦的身材,突兀的挺著一個仿若揣著兩個大西瓜的肚子,連呼吸都微微急促,似乎氧氣供應不上。
他猶如陳述語氣般平淡無波的說完後,便閉了嘴,吃力的半倚在腰後的軟墊上。
我不接他的話,一徑牢牢盯著他腹部,道:“……剛四個月,肚子怎大成這樣?”
不是沒見過宮中嬪妃生產,那些女人足月時的肚腹跟此刻南堯月的腹部大小相差無二,看南堯月撐著腰的費勁模樣,簡直像隨時都會臨盆。
青霖漫不經心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懷著兩個孩子,自然比尋常單胎大一些。”
雙胎?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破天荒露出呆若木雞的表情。去看那挺著腰腹的人,他卻不肯碰觸我目光。
“昨天剛剛檢查出來的,很強烈的胎動。”青霖發牢騷,“這麼風餐露宿的要人從關西趕到王城來,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一點當爹的意識?不知道要照顧有身子的人嗎?”
我微窘,只好裝沒聽見他的話,轉頭去討好孕夫。
“堯月……”低聲呢喃,“辛苦你了。等進了宮,本王以前的宮殿重新修葺一新給你住可好?”
“……堯月只有一個請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