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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管還不及小指粗,兩頭都加了塞子,陸崇基想起當年在鴉山上喚醒假死的餘歌的方法,便知餘歌如此設計的用意,於是把兩邊的塞子都拔了,將竹管一頭對準餘歌的鼻孔,自己對著另一頭吹氣。生怕不起效,又多吹了兩口,然後便坐在一旁緊緊盯著餘歌。
陸崇基片刻間從絕望到狂喜,覺得自己就快要像郎雲峰一樣一頭栽倒,暈厥過去了。但是,這樣才對啊!這才是他的永言,那個鬼機靈的永言,總是帶給他奇蹟的餘歌!
躺在板車上的餘歌的睫毛動了動,當然天色已經太暗,陸崇基看不見,所以接下來的一幕就有些過於突兀。餘歌先大吸一口氣,睜眼的同時一下子坐起,然後瞪著眼看天,再揪住陸崇基的衣領道:“怎麼都這麼晚了?快,換個方向走!”
面對失而復得的餘歌,陸崇基一把將他鎖進了懷裡,心跳得厲害得連餘歌都感覺到了胸膛在被捶打。餘歌知道陸崇基這一天是什麼樣的心情,所以便不急著掙脫,安心在他懷中依偎著,直到陸崇基那顆心慢慢平復下來,餘歌才說:“沒事先告訴你,是我不對,可是一旦讓你知道了計劃,就得讓你演戲,你哪會演戲?哪逃得過他們的眼去?所以只好連你一起騙了。”
“你怎麼算得這麼準,知道我會走遠了才哭,還有那張紙是怎麼回事,字怎麼會變的?這不是我爹說的,在《種子方》上出現過的嗎?”
“哦對了!”說到種子方,餘歌想起來了,推開陸崇基,叫他,“把你爹的骨灰罐給我!”
“骨灰罐?”陸崇基解下綁在身上的罐子,交給餘歌。
只見餘歌接過骨灰罐,開啟,先拿出最上面的紅珊瑚佛珠,再伸手進裡面,移開幾塊大的遺骨,然後手指插入骨灰裡,未等陸崇基驚呼問詢,便兩指夾著一本書抽出來。將那本書上沾著的骨灰小心撣回罐中,餘歌把書轉到正面遞給陸崇基。
“收好了!”他說,“這是你的東西。”
那本書正是《種子方》。
“在眾人面前燒掉的那本,是假的,因為赫阿濟格之前看過你爹的骨灰罐,應該不會再次檢視,所以我冒險,把書藏在了你爹的骨灰裡。這招騙過了其他人,卻沒能騙過郎雲峰,幸虧郎雲峰後來變了活死人,否則我的計劃恐怕就要全盤皆輸!”
餘歌說完,把骨灰罐放在地上,自己下地向著罐子磕了個頭:“這恐怕是你爹在保佑我們吧?”
“你……”陸崇基抓著餘歌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道,“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餘歌一笑,道:“別急,現在我都告訴你。”
“我自從聽了你爹說的故事,就對《種子方》用的藥紙非常感興趣,”餘歌娓娓道來,向陸崇基解釋著,“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試著做出這種紙,在鴉山的時候試過,回潞州時便停了,去了盤龍山,又開始試著做了……最後,竟真給我做出來!我當時並不知道它會派上用場,只是出於好奇……這次假死,我想著怎麼悄悄告訴你?就想起了這個紙。”
“可是……你是什麼時候偷偷做好的?又是什麼時候配好了假死的藥的?”陸崇基問。
“自從進了西夷軍,我就覺得,我絕不可能活著離開了,所以早就做好了假死的準備。你還記不記得,攻白狐城前,那一場冰雹?”
“冰雹!”陸崇基想起了假死的關鍵,冰雹化水。
“我當時便存了一罐冰雹水,但接下來最麻煩的是藥,行軍路上用藥不便,又不能明目張膽地配製,會引人懷疑。所以,我在給郎雲峰看病時,在給他的房子裡多用了幾味藥,或者用重了幾味藥,再從他的藥里扣下來收著。後來,我假裝咳嗽,開的方雖然都是止咳方,但我需要的假死所用的藥都藏在裡面,就這麼慢慢攢齊了,然後向赫阿濟格要了一碗毒藥……赫阿濟格當然想不到,當日我與他約定時,就已經做好了假死的準備!然後,以我對你的瞭解,我估摸著事情的發展,留了這首詩,但當你的淚浸溼它時,字就會變!現在看來,一切應該都和我預料的一樣。”
“你這是冒險啊,永言,”陸崇基想想還是後怕,“萬一出了一點兒意外,萬一事情沒有像你想的發展,我沒有及時發現這行字,錯過了假死的時間,或者……或者我當時就瘋了!那怎麼辦?”
餘歌的眼睛沉靜下來,輕輕抓住陸崇基的手,道:“我別無選擇,只有一搏,何況我還有大半把握。”
“我只覺得你比我自己還要懂我,我卻一點也搞不懂你。”陸崇基頗有些喪氣。
“沒關係,你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