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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多少傷心事,合到散時總是悲。」
那位兄弟沒聽程適念過詩,驀然被麻僵了,等回過味兒來,程適已經走遠了。
許多許多年後,當玉鳳凰和段雁行的兒女都長成風華的美女和少年,程適身為長輩,還時常教導他們一些人生的大道理,譬如感情。
「你們將來,若是瞧上了什麼人,千萬別以為弄到手了才算稱心,讓他最舒心最快活,方才是喜歡他對他好的至境。你們也要看清楚,這樣待你的人,才是最喜歡你的人。」
段雁行的大兒子笑嘻嘻地道:「知道了,程伯伯。」順道拍一下馬屁,「程伯伯真是情聖。」
程適洋洋得意道:「那是當然。」
段雁行的長女還記得幼時的往事,眨著水靈靈的眼睛道:「對了程伯伯,我們小時候,你老拿出來吹的那個故事,一直沒說後來的,娘說,最後的結果是程伯伯最了不起的時候。我們現在年紀夠大了,程伯伯可以說了呵。」
程適咳了一聲,擺擺手:「唉唉,那個是我的私事,不當拿出來說。」
段雁行的兒子女兒們不滿聲一片,程適故作嚴肅地踱出門去。天色和美,暖意融融,遙想許多許多年前,他揹著包袱獨自走出京城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
那時候,他心裡確實有些媽媽的犯堵,看著顧小么每每瞧著恆商的小樣兒,他就知道顧小么其實對恆商動了心了。但他想不透,顧小么對恆商動心在何處?要說小時候不過一起在一個被窩裡睡了一年,他和顧況,一起摸爬滾打十幾年,從來都在一處。好吧,恆商是長得俊秀,黏黏糊糊的話兒一套一套的,但論實打實的,哪比得上他和顧況同生共死?
不過,恆商和顧況黏糊糊的確實更像小情人,他和顧小么這些關係,說成是兄弟也成。程適於是明瞭了,敢情顧況看上了恆商,他不過是個兄弟。
程適一邊走,一邊想,想得頭都快破了。忽然,在瞬間,不知怎麼的,一根筋驀地一轉,豁然開朗了。
我待他好就成了,他愛怎樣怎樣。我喜歡他,他又不是應該喜歡我。
他這樣想開,天地驀然開闊,程適整了整肩上的包袱,沿著山路大步向前。
在後世的史書中,當然找不到程適這種江湖草莽的名字,恆爰的兒子即位後,睿王輔政,後世的史官對睿王的評價極高,他寬厚仁和,一時大權獨攬,一心輔助少年君主,堪比周公。史書之中,還提到了其時的另一位重臣戶部尚書顧況,言其雖拘謹保守,卻敦厚方正,謙和善容。此是匡朝大盛之時,興盛如文景之治。
那一日,顧況隨恆商到了瑞王府。
恆商帶他到院中去,卻一言不發站了半晌,然後才道:「景言,你放心,我……別的不多說什麼。你定然是要和程適一起去找你的師父們,我想在你臨走之前,就當單獨辭行也好。」凝目看顧況,笑得卻有些苦澀:「我在軍中時,因為皇兄的密旨不得洩露,連你也沒有說過,讓你替我擔了不少心,對不住。」
顧況一直沒說話,恆商想去拉他的手,手伸出又垂了回去,再勉強一笑道:「江湖上似乎有句話,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想來你是馬上要和我說這句話了,你日後看見青山和流水,不知還能否想到我。」
顧況終於開了口:「睿王殿下沒有別的話同我說了?」
恆商道:「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日後多保重……」
顧況突然伸出手來,狠狠揪住了他的領子:「保重保重,睿王殿下你在別人面前說這兩句話說得挺順的,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知怎麼寫了。今日在朝堂上,若不是程適,你你你——」
顧況的手揪著他領口,雙眼中滿是紅絲,「你」了半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下面的話卻吐不出來。
恆商愕然看他,顧況與他對視半晌,終於狠狠一鬆手,磨著牙道:「你就不能讓人省些心!以後再如此,我就把你丟回喪魂溝去!」
恆商漆黑的雙目忽然亮起來,顧況惡聲道:「你給我記住,你這條命是我從溝裡撿回來的,青山不改,改個鬼!下次在要死要活前,勞駕先知會我一聲,我還沒從你身上把當年的利息撈足,怎麼著也要再榨個三、四十年的!」
恆商驚詫的面孔漸漸浮上一層融融的暖意,低聲道:「嗯。」
顧況卻忽然驚覺了什麼似的,斂起方才的神色,恆商走得近了些,顧況卻開始有些無措:「那個,我我我——」
話未說完,被什麼東西截住,顧況的腦中轟的一聲,但唇齒之間卻再容不得他龜縮,顧況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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