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角踱出來,對顧況打個哈哈:「顧知縣找程某有事?」抬手向蓼山寨的幾條好漢抱一抱拳。
顧況垂手站著,一臉公事相:「蓼山寨的英雄來衙門請款項用以寨主招婿一事,本官不敢擅專,請程知會即刻報予呂將軍,望務從速。」
程適也負起手,端出官爺架勢,斂著神情一點頭:「好,本——本知會即刻去辦,備馬。」
程知會官比顧知縣低了一階,此時在衙門屋簷下,口氣像比顧知縣高了三等。小衙役們都滾圓了眼,顧況忍不住道:「程知會,你身子未愈可能騎馬?本官吩咐替你備轎吧。」
程適肅著官顏道:「無妨,正事要緊,備馬。」顧況只得點頭:「備馬。」
程適忍著火燎的傷臀一路縱馬顛到大營,逕自進呂先大帳將事情向呂先一一說了。
呂先道:「蓼山寨的事情與知府衙門無干,你即刻回衙門告知顧知縣與蓼山寨人等,將款項數額報與本將,本將派人送到山寨去。」再寫了一封書函,程適接過揣在懷裡,行完禮欲拐出去,呂先忽然道:「程掌書,身子可養好些了麼?」
程適回頭齜牙一笑:「多謝大將軍掛心,好不少了。」一拐一拐的出帳去。拐到離栓馬的地方尚有一丈遠,一個小兵從他身側跑過,到馬前停下,從胳肢窩下掏出一個棉墊放在馬鞍上,向程適咧嘴笑道:「大將軍吩咐的。」
程適轉頭看看大帳,小面瓜居然還有些人情味。翻身爬上馬背,向小兵道:「勞駕向大將軍捎句話,說下官我感激不盡。」
從大營再顛回衙門,饒是有呂先賞的墊子,程適的傷臀也早支援不住,從馬背上掙扎下來幾乎站不穩,程適咬著牙挺直脊樑將呂先的話向顧況和蓼山寨的人說罷,再遞上呂先的信。顧況知道他在死要面子活受罪,道:「有勞程知會一路辛苦,先請進內堂喝口熱茶喘喘氣,緩緩精神。」
程適也實在撐不住了,拐呀拐的進內院,直奔臥房,一頭紮在床上。
客客氣氣送了蓼山寨的英雄們出衙門後,再吩咐找大夫替程適療傷,顧況方才回內堂。剛轉進內院,恆商就迎過來,等左右無人,立刻道:「我方才都看見了,你這番處置得再好不過。那些百姓與蓼山寨的人從此一定對知縣大人愈發佩服。」
說得顧況十分不好意思,「我新上任,只能摸索著做官,只求無過,不敢讓人說我是好官。」
邊說邊到了書房門前,恆商跟著顧況進門,闔上房門,攜起顧況的手笑道:「景言你一向只嚴謹做人,可也莫謙慎太過。我此番只是實話實說。」
顧況被恆商握住手,不禁心中覺得有點侷促,按理說他和恆商關係不淺,互相握住手說說話並沒有什麼,顧況暗想,自己最近似乎有些不對,是不是確實避諱得太過了一些,惹得恆商的眼神神情每每有些失落,不知為什麼,恆商眼神中露出失落時,顧況心中便也跟著有些不舒服,像被什麼揪住了一般。顧況任由恆商攜著手,低頭笑了笑。恆商看見他的笑容,神色頓時又欣喜了些,將顧況的手握得緊些,道:「眼看又近午了,下午你看完卷宗,我找你下棋。」
顧況恍然記起:「快晌午,是了,我說有件事情沒辦。要跟廚房說一聲,中午挑塊板正些的牛臀肉燉湯!」立刻急匆匆出門去。
恆商從他驀地抽回手時,神色就黯了一黯,可惜顧況急著去給程適燉湯,並沒有留意。恆商垂下衣袖,看著顧況匆匆離去的身影,浮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低聲像自言自語般道:「原來你心中,始終是程適的事情要緊些麼。」話語淺淺溶入清冷的風中,顧況自然不可能聽到。
中午,顧況親自端著一碗牛肉湯,去瞧程適。
程適剛敷完藥膏,脊背向上在床上躺著,向顧況瞄了一眼,知道他來看風涼笑話。顧況身後照例跟著恆商,恆商照例跟程適寒暄了兩句,不曉得為什麼,今天神色僵硬得很。
顧況道:「程賢弟,你此番舊傷變新傷,大夫說可惜要在床上再養一兩天,多忌口些日子。」程適拖著嗓子道:「勞煩賢弟操心。」
顧況在床沿上坐下,讓兩個小廝將程適架起來,把湯碗遞過去:「你掙得動麼?掙不動我舀給你喝。」程適斜靠在床沿上,剛要伸手接碗,忽然瞧見床尾站的恆商臉色像個剛成形的柿子,昨天晚上的情形在腦中一閃,驀然領悟,他不會在吃醋吧……程適立刻縮回欲伸的手,有氣無力哼道:「別說,這陣子緩過勁來還真疼得緊。顧賢——小么,勞煩你行行好,餵我兩口兒。」
顧況被他一聲小么喊得寒毛倒豎,舀了一勺湯送到程適嘴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