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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暮歸低頭在恆爰頸間輕輕磨蹭,「皇上有無聽說過,天底下能醉人的,不單是酒。」
恆爰身上竟起了些熱意,在心中嘆了一聲「好啊」,朕的幾十個嬪妃沒一個敢跟朕講過如此妖媚的話,朕平時果然沒看錯你司徒暮歸,若不再狠些你恐怕還不曉得朕的厲害。
恆爰於是重重將司徒暮歸一把扯進懷裡,再重重向那唇上吻下,然後……
舌頭無阻無礙地進了對方口中,皇上還沒來得及意外,攻城略地忽然變成花間戲蝶,花欲成蝶,蝶卻又成花,淡香的衣袖半托起皇上有些恍惚的身子,恆爰大驚,反手要扣住司徒暮歸正在犯上的手臂,濡溼的熱氣再輕輕吹在恆爰耳畔:「皇上,你躺著莫動,有臣就好。」
話十分在理,臣子服侍皇上,皇上等臣下服侍天經地義。所以司徒大人天經地義地再寬了皇上的中袍,又天經地義地將手伸入皇上的內袍。恆爰終於忍不住低低呻吟出聲,只能從牙關中繃出一句話——
「司徒暮歸你……你……犯……犯上!」
司徒大人在最要緊的關頭收了手,將猶在喘息一片混沌的皇上再輕輕抱進懷裡,「皇上,臣服侍到此,可還如意麼?」
第十章
寒冬臘月的天氣,風如刀割,顧況卻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要滴下汗來。
顧知縣在小帳裡團團亂轉,帳篷裡只有一根插火把的木樁與地下那個鋪蓋,連個恭請睿王殿下坐下的地方都沒有。
恆商就在鋪蓋邊負手站著,站得顧況心慌。
方才哄住巡崗的兵卒不要聲張,將恆商請進自己的小帳,甫進帳篷顧況就結結巴巴地問:「千、千歲,你怎麼……」
恆商頓時不悅地皺起眉毛:「你不願意喊我恆商?」顧況只好喊了一聲「恆商」,恆商方才甚是滿意地吐出一口氣,在帳篷裡踱了兩步,道:「皇兄他大概以為我求他快些提拔你,才會想著把你放到蓼山縣去。那個江湖是非之地我恐怕你一時難以應付,橫豎我正閒得很,便跟過來看看。」向顧況撫慰地笑道:「一路上我都陪著你,你放心。」
顧況心道娘噯,睿王千歲你老人家一路跟著,不把我的心肝黃膽折騰破我就阿彌陀佛了,還放心。
小帳裡左走右走,也走不出一個可讓恆商坐的地方來。顧況又忽然想到,恆商一路趕過來,一定還沒吃飯,怎生是好?正要去包袱裡拿乾糧,恆商已坐在鋪上打了個哈欠,「一路趕過來真還有些乏,你也該累了,歇下吧。」
恆商脫下靴子寬了外袍徑直進了被筒,向杵在帳篷中央的顧況道:「熄了燈火快些睡吧。」
顧況的頭開始陣陣作痛。睿王殿下你睡在被窩裡,讓我去睡哪?從角落的包袱裡摸出一塊包巾布抖開鋪在角落裡,方才走過去滅火。恆商道:「你這是做甚,難不成你要睡在那地方?」
顧況只好傻笑,恆商道:「你想凍死麼?你若覺得一張鋪上睡兩個人不自在,我出去找地方便是。」邊說邊就起身。顧況哪敢讓他起來,半夜風寒,萬一吹壞了王爺十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索性先脫下外袍,滅了火,摸索著也到鋪上,挨著枕頭邊睡下。恆商將他向身畔扯扯,顧況將被子向恆商身上讓過去些,恆商按住他的手道:「夠暖了,你別凍著。」
顧況闔上眼,半晌後,恆商忽然在他耳邊道:「你還記不記得同我說過,冬天兩個人擠著睡最暖和。我這些年睡的覺,都不及那時候同你在一張鋪上擠著的時候舒服。」
顧況在轎子裡晃了半天,又在馬上顛了半天,委實是累了,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向恆商的方向半翻過身,入他的夢去了。
恆商快馬急奔了一天,覺得眼皮也甚是沉重,闔上眼,自也沉沉睡去。
程適與胡參事同帳睡覺,胡參事有汗腳,一脫靴子香飄十里。程適被燻得暈頭轉向,眼都發酸,拿被子搗住鼻子對付睡了一夜,天剛模糊亮就爬起來竄出帳篷猛吸了兩口新鮮氣。兵卒都尚未起床,伙頭軍正在支架子生火做飯。程適左右踱了一圈,尋思去顧況得小帳中一坐,打發打發時間。
走到顧況的小帳前,老實不客氣地掀開帳簾鑽進去。「顧賢弟,天色大亮紅日將升,你可醒了沒?」
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地鋪上地被窩裡冒出兩顆頭來。程適揉揉眼,一顆是顧況,另外那個,是誰?
程適咂嘴道:「乖乖,才一晚上,你被窩裡怎麼就多出個人來?顧賢弟你幾時好上龍陽了?」
顧況的麵皮頓時通紅,道:「程小六你胡說什麼!天還不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