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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魚龍險處遊。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駱雅道:“連字都看得清楚了,看來世子是要大好了。”她掩了嘴咳嗽,續道,“世子近日睡眠不佳麼?”
南容不答,神色很是遊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駱雅遲疑地喚了他一聲,他方回過神來,隨口道:“是啊。”想了想又道,“近日若是府裡有些什麼變動……雅姨不若就搬回丞相府暫住罷。”
駱雅臉色向來不問世事,聽南容如此說法,便也不去問最近出了什麼事,只道:“那子衿……”
南容點頭道:“子衿與王府沒有什麼大牽扯,不會有事。”
駱雅放下心來,道:“世子費心了。”
南容一揖,慢慢退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回頭道:“雅姨,子衿當真只是你的‘養子’麼?”
他將養子二字說地稍重,駱雅連連咳嗽了數聲,方苦笑道:“年少無知,沉於幻夢。當斷不斷,害人害己。罪孽深重,只盼莫要累及骨血。哎,當年。”
南容點頭,表示瞭然,嗯,當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又道了別,這次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南秀走後雲凌便來了,比他想像得還要快。雲凌刻意避著他,要子衿幫忙看稅冊,他也只得以子衿頭疼復發搪塞,可是今日子衿在府裡走動,不可能避得開雲凌,以子衿的耐心與執拗,說不準當真能看出稅冊裡出了什麼問題。
然而這件事,又是千萬不能將無辜之人也拖下來的。
子衿核查了一天的稅冊,頭疼又有些發作的跡象,南容便喚人煎了安神湯過來,順手便也將那顆好夢留人睡放了進去。子衿連吃晚飯時都困頓無比,迷糊著被孟子衿餵了一碗飯便去睡了,等送了孟子衿出去,便只剩了雲凌與南容兩個人。
雲凌不言不語,南容便坐到一邊去自己跟自己擲骰子玩,只是今日的手氣一直不太好。雲凌陪著他坐到夜深,南容偷偷瞟他,卻見他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痛苦得很,便笑道:“雲大哥還是去睡罷。”
雲凌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去睡覺。南容聽著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一直好整以暇掂著骰子的手終於嘩啦一聲將幾顆骰子盡數扔進了盅裡,手扶住額頭唉聲嘆氣:
“所以我最討厭你們這些習武的正直人士了,個個倔得像頭牛,講道理吧你們都懂,講完吧你們還是要按原來的法子幹,折騰死人啊……”
他唉聲嘆氣了一會兒,漸漸便不動也不說話了。也不知發了多長時間的呆,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騷動,還沒來得及出去看,便見父親進來,後來跟著被抬著進屋的風蓮與一邊檢視傷勢一邊搖頭的秦越。
南容站在當地,低頭道:“父親。”
逸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看向秦越。秦越道:“這等內傷在下難治得很,只怕需要一個跟風侍衛武功路數相同或相似的高手前來救治。”
他話音剛落,南容便道:“東大街,九曲水,風家主人,快!”
他話衝口而出之後才定了定神,聽著父親安排人前去九曲水,便將剩餘的話嚥了下去,看著眾人將風蓮帶去安置。逸王一直沒有言語,慢慢地終於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握了他的手向後走去,道:“來這裡等罷。”
南容一時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逸王嘆了口氣,道:“罷了,為臣之道。”
南容倏然想起多年以前父親刻過的那捲竹簡,上面晏子春秋所述的“為臣之道”。
體貴側賤,不逆其倫,居賢不肖,不亂其序。
安於如今地位,不忤逆,不亂序,自然是為臣之道,但逸王如今說起,話外之音,卻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陛下早已起了猜忌之心,若不想死得太窩囊或者太莫名其妙,風蓮此人,是一早就留不得的。
南容搖頭笑道:“這位美人當初用身體還債報我的救命之恩,原以為他是很有用處的,怎麼沒看出來竟是個惹得人人不得安生,禍國殃民的禍水。”
他說的話絲毫不正經,笑得卻比哭還難看。
風默來得很快,後面還跟著孟子衿。雲凌不久也聞訊趕了來,風默在房內為兒子療傷,緊閉的房門外便站了三個人守著。也許是無聊,也許是其他原因,雲凌便與孟子衿打起了賭,賭誰的腳程快,誰能先到檀佛塔便誰贏。作為前輩,雲凌讓了孟子衿一盞茶,看那少年跑得人影都不見了,雲凌看著他身影不見,忽而如同自言自語地道:“阿容覺得,刺客會是誰?”
南容輕輕一笑,嘴角勾出一點微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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