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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臨清的動作,卻發現懷裡的人閉緊了唇齒。
將人放平,那人看著一直緊閉雙眼的皇甫臨清,輕輕吐出一句:“為何要捨棄生命呢?”
皇甫臨清的身體幾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那人看在眼裡,卻未再言,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沉默的氣氛讓皇甫臨清感到壓抑,心裡卻是為對方的那句問話而陷入回憶中。
那一年,是他跟孫雨菲第一次見面,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太傅的孫女,那時候,他們都還年幼。
御花園偶遇,少女的絲帕落入了荷花池中,雪白的絲帕上一朵含苞待放的紅蓮與荷花池中綻放的紅蓮相互輝映,夏風吹起少女的髮絲,露出少女精緻絕美的容顏,帶著驚慌失措。
皇甫臨清正好路過,喚來小太監將那絲帕撈起,風姿卓越的少年將絲帕交予少女,得回一聲道謝與一個倩笑。
再見,是在兩人的新婚之夜。少女已然成熟,絕美的容顏帶著羞澀對上他的視線,洞房花燭夜,極盡溫柔與美好。
相伴八年,生活中融入了你我,咋一失去,皇甫臨清無力、無助、無心……
“孤獨的人生,有何意義?”
輕啟雙唇,皇甫臨清的心裡瀰漫著濃濃的孤寂,妻子的離世,孩子的夭折在他的心口劃下重重的一刀,傷口一直流著鮮血,疼痛遍佈全身。
“你的家人呢?”
“家人?”想到自己的父皇與母妃,想到自己的妻子與孩子,皇甫臨清竟然笑了起來,帶著悽楚,“母親沒了,妻子也沒了,孩子也沒了,你說,我還有什麼?”
他人眼中高貴的東皇太子,只不過是一個孤寂的人,即使父皇對自己愛護有加,但又如何?他的命是用母妃換來的,他的身份也是父皇賜予的。沒有母妃那高貴的身份,他也許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更何況他還有一副羸弱的身體,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他有什麼用?
一時間沉寂下來,四周除了雨聲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孤寂與悲慼的感覺再次襲上皇甫臨清的心頭。
許久之後,那道沉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出生的那天,天空中下著綿綿的細雨,我娘在亂葬崗中艱難的生下了我,沒有襁褓,有的只有身邊那些死屍身上的衣服。我娘抱著我弱小的身體從亂葬崗中站了起來,用那些帶著腐朽死氣的衣服包裹住我,不讓我受到雨水的侵襲。”
“我不知道我爹是誰,他可能是一個大官,可能是一個富人,可能是一個種地的,可能是一個殺豬的,也可能是一個強盜,更甚者是一個死囚殺人犯。”
那人平靜的敘述著,也不管皇甫臨清有沒有聽,自顧自的說著。
“我娘在我五歲的時候得病死了,留下我一個人無依無靠。沒有飯吃,我去偷,去搶。被人發現我偷東西,也不管我只是一個小孩子,就對我拳腳相向。每一天我受不住飢餓跑出去偷東西吃,又帶著一身傷回到破廟。”
“我娘死後,我們那間小木屋被人搶走了,我只能住在破廟裡。好在破廟裡的乞丐可憐我,沒有趕我。生病了沒飯吃沒藥醫,老天不稀罕我這條賤命,讓我留在這世間繼續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你知道嗎,要跟狗搶飯吃,就要比狗兇狠,不然就會變成狗的食物。要看嗎,這些傷疤都是跟狗搶飯吃留下的。”
那人說著停下,等待著皇甫臨清的反應。
皇甫臨清說不清心底的感覺,耳邊聽著陌生人講訴自己的身世,卻讓他更加哀傷。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皇甫臨清動了動身體,慢慢睜開眼睛,轉頭,入眼的是一個俊美的青年。那人的眼裡看不出哀傷,有的只是平靜如水的眼眸,清澈的眼底映出自己的蒼白與脆弱。
“若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即使家人圍繞在身邊,心依舊是寂寞的。”男子抬手一指自己的心臟,慢慢回答道,“好好活著,才對得起將你帶到這個世間的雙親,對得起不得不離開你的妻兒,對得起自己。”
“從不輕言放棄自己的生命,我才能一次次成功的搶到飯,才能活到現在,活著對我娘大聲說‘娘,我活的很好,你放心’。”
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坦誠率直的笑容,映在皇甫臨清的眼中是多麼的炫麗,多麼的耀眼。
60、獨處
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著,一直沒有停,皇甫臨清站在窗臺前,望著外面的雨勢。原本的衣衫早已經被劃破,沾染了泥土與雨水,混合著傷口處流出的絲絲血跡,已看不出它的本來面目。
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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