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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三冷著眼看了看被昌離握住的手腕,掙脫開。他拿起盤子裡的一個核桃,遞給昌離:“我的,給我捏開。”
昌離並不接,他笑:“你是姑娘嗎,連核桃都捏不開?”
封三把手中的核桃丟到昌離手中。昌離結果,咔嚓一聲,捏開。
敲敲桌子,封三說道:“捏不開一個核桃並不可恥,每一個人,只要是活著,就會有無能為力的事兒,昌離,江大還是湖大?”
昌離覺得這個問題很白痴。這簡直就是個明知故問的問題。他並不回答,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封三。
封三並不用昌離回答,他笑著繼續:“無論是江大還是湖大,江湖是真的很大,但是比江湖更大的是什麼呢?”
封三扭過頭,他看昌離。
昌離心中立刻明白,所謂江湖,不過是李繼堯手中的一個最重要 的籌碼,昌離確定:“海,四海。”
他更加肯定的對封三說道:“你用四海制江湖,我明白。”四海之內莫非王土。
昌離狠狠的捏碎一個核桃。他笑道:“這就是茗欣的用處?”
對。昌離知道多年之前,他與封三離開封家莊,封三似是隨意的安排現在都找到了出處。佔山為王的青衣轎伕,投奔皇權的茗欣,還有其實不知道生死的茗月。他們與自己都是一顆一顆的棋子,明裡暗裡相互輝映,只待封三在這經天緯地的棋盤上翻雲覆雨。
他霎那領悟了封三的決絕和狠毒。眼前的封三一身紅衣,戾氣十足,翩然無情,對人對己。可是卻還是那樣觸目驚心的豔麗。宛若一杯名酒裡下下的鶴頂紅。
封三不會殺封躍霖並不是顧念父子之情,他那句燒得好,是真心的讚歎。即使昌離不動手,封三也早晚會動手。沒了權勢,沒了封家莊,再加上妻離子散,封躍霖活著還不如死了。活著,從來都是比死更難得事兒。而封躍霖現在活著,就是活在腐肉裡的一具行屍走肉。
一句比江湖更大的是什麼,讓昌離明白,封三真正的目的怕是不是與李繼堯周旋。李繼堯確實從來不在他眼中,因為李繼堯不值得。封三要顛覆的是一個江湖。這將是一場真正的血雨腥風,也許還將是屍骨成山萬鬼哭。
李繼堯也不見得會落得個比封躍霖更好的下場。
昌離恥笑:“你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撐壞了?”
☆、二十八:生如棋子
昌離的眼中還有淋漓的恨意。這恨意積澱,一石激起千層浪。他一巴掌打在封三的臉上:“你怎麼能這麼狠,誰願意做一個冷冰冰的棋盤上的棋子,來去不自如。”他惡意的提及茗月:“就是因為你下了這盤棋,茗月才死了。”
黑色的發糾結在臉龐,封三骨瓷般的臉上赫然五個指印。他看清楚昌離的眼中淋漓的恨意。封三張口,無聲。他最終搖頭:“不,無論你是不是相信,我只是想活下去。”
昌離的淋漓恨意封三無法理解。難道不做棋子就能活下去了嗎,不做棋子會死的更慘。難道做了棋子要活下去就不對嗎,活下去,又有什麼錯誤?封三自己何嘗又不是這盤棋裡的一個棋子。
他張口,卻無聲。他想辯解我不是大胃口,他想辯解我不過想要個斬草除根,他想辯解這江湖豈是能斬盡殺絕的,這江湖是代代備有人才出,他不過是想要一場徹底的了斷。可是,封三什麼都沒有說。
封三覺得自己軟弱了。他想,也許是太多次的想起蕭紅衣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昌離眼中的淋漓恨意會想為自己辯解。他想,大概是自己累了。
封三站起來,仍舊是一張平靜無比的臉,他說:“我累了。”便朝著房間走去。
昌離坐在石凳上,看著那件紅衣飄揚。昌離突然覺得封三在難過了。可是昌離不懂,這樣一個人,會是在難過什麼呢。他抓起桌子上的核桃仁,全塞進了嘴巴。
茫茫黑夜,獨留彎月一牙。
琉璃盞。青花壺。那壺晚來的花茶早就涼透了。
封三眯著眼一雙眼,聽著看似平靜的夜。昌離懷抱雙刀靠在床上,閉著雙眼。昌離沒有睡著。他的睫毛不時的輕輕的顫動。
突然,只是突然,他想看看現在的封三在做什麼。昌離的睫毛又顫了顫,他轉過頭,看向封三。
燭火跳躍,昏黃的燈光下,封三像是一幅放置的久了的畫,泛出了毫無生機的舊色。單薄的,陳舊的,讓人覺得可憐。昌離又想起了在山洞中封三給自己的感覺,也是這般的可憐。沒有龐大的妖嬈,沒有凌人的盛氣,沒有豔色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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