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3/4 頁)
不知彼此視線是否相觸,但彼此至少皆知自己眼中正凝視對方。
宋玄禛忽感心虛不安,冷哼一聲回身走去。
坐在桌前之人看穿宋玄禛強裝冷淡的神情,不禁引領看向園中,瞥見匡顗一臉失落地看向宋玄禛離去之處連連擺首,復黯然躲回水靜亭中。
他收回視線悄然一笑,繼續扶著藥皿搗藥。宋玄禛看見他的臉上別有意味的笑容,便故意問道:「時先生看來心情不錯?」
時湛生聽見那清朗的聲音亦不抬頭回話,只是輕輕挑眉,顯得他年屆不惑的臉龐添了幾分生動。
「確是不錯。」他悠悠拿起桌上圓渾亮白的珍珠放進藥皿,面不改色地把那顆價值連城的珍珠搗成粉末,而後淡問:莫非陛下見著不想見的人,心情不好?」
宋玄禛被時湛生一語道中心事,遂坐在他對座為自己斟了一杯醇酒,爽快地一飲而下,定睛看著變得空空如也的酒杯,沉聲說:「亦非全然不想見……」
時湛生又淡淡一笑,伸手擋住宋玄禛欲執壺自斟的手,逕自取過酒壺把藥皿中混合數種藥材的粉末倒進酒壺之中,輕搖幾下,方親自替宋玄禛斟酒。
「他好歹是孩子的爹,對不?」
宋玄禛渾身一顫,雙手緊緊握著雕工精細的酒杯幾乎欲裂。時湛生見狀亦不慌亂,猶然自說自話道:「可正因他是孩子的爹,才最令人可恨。愛恨幾許,自然分不清、理不完。」
「先生莫要胡言,朕從未愛過。縱然有愛,亦僅愛皇后與後宮三千。」
「何苦自欺欺人?」時湛生驀然一頓,失笑一聲,喃喃續說:「您與他當真不愧父子連心。」
「嗯?」宋玄禛雙眉一蹙,看著面前的時湛生一語說畢便若無其事地收拾藥器,全無再說下去的意思。
不久,時湛生提起藥箱,站起身來俯視坐在桌前的宋玄禛,完全沒有面對君王的怯懦。
「請陛下如往昔一樣服酒半月,如此一來體寒之症方可壓制。若嫌酒冷,亦可事先命人將之放於熱水中烘溫再服。至於丹藥,我會交給平福公公保管。」
「朕知道了。不知時先生此去何時歸來?」宋玄禛喝了一小口藥酒,淡淡的辛辣充斥滿腔,刺得鼻子輕皺,聲音略重。
「數月不定,我認為適時自會捎信回來告知歸期。陛下,保重。」時湛生直身拱手,兩袖清風,大步離去。
宋玄禛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直至他沒身轉角,方轉首過來,自斟自飲,淡然問:「有事?」
「是。」遜敏自樑上落下,跪在宋玄禛身側稟報:「逖國急報,死士夜襲成功,烏伊赤被死士打傷,逖國朝中大亂。」
宋玄禛頷首淺笑,悠悠放下手中酒杯,撇目瞟向正好步出水靜亭的男子,冷笑一聲,勾起一邊唇角輕道:「縱然你會飛,也救不了逖國。」
銀星伴月看盈虧,晦明幾回更。
金戈鐵馬君離會,殺機暗萌生。
疾走勁風,吹起些些散落的鬢髮,匡顗在早朝上得知逖國被堯國死士突襲,下朝之後立時焦急地趕往太醫院告知匡頊。
他方趕至太醫院前,便見數個侍衛守於門前,院內不時有太醫探頭觀望,門縫間還可看見裡面還有數個侍衛監視他們。
他狐疑躩步上前,侍衛一見匡顗,便低首拱手,齊聲道:「匡將軍。」
匡顗應了一聲讓他們起身,毫不轉彎抹角問:「你們為何守在太醫院前?我記得昔日並無侍衛駐守。」
「陛下有令,不得匡太醫步出太醫院一步。」
「怎會……」匡顗還未從錯愕中回過神來,便聽見一把熟悉的聲音從門內而出。
「哥!」
殿門自室內開啟,守門的侍衛登時反應過來,舉劍擋在匡頊面前阻止他出門。兄弟二人皆下眼瞥了劍身一眼,遂匡顗先出言問:「他雖不能出門,但不知本將能否進去?」
守門的侍衛互相對視一眼,再朝裡面的侍衛點了點頭,才垂手讓匡顗進去。
匡顗一踏過門檻就被匡頊一把拉到偏室,當他正想關上裡室的門,守在太醫院內的侍衛便一手隔在門洞,阻止他關上屋門:「陛下有令,不得匡頊與人獨處一室。」
匡頊暗自咬牙,略有不忿地拉開屋門。
侍衛朝他拱了拱手,轉身抱劍而立,在場的太醫見狀亦不敢接近偏室,只敢遙遙多看一眼便坐在角落抓藥搗藥。
匡顗坐在匡頊的軟榻上,沉聲問:「你可知那邊出事了?」
匡頊擰緊眉頭頷首,慢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