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寧懷宣的衣衫飛揚在空中,將他清瘦的身形完全勾勒了出來,倘若風再大一些,梯子上那道身影就可能真的被吹走了。
抬頭已經能看見易慎躺在屋脊上的身子,猛然對上那雙清奇熠熠的眼,教寧懷宣不由震顫,握著梯子的手抖了抖,險些抓不住。
易慎像是已經等得不耐煩,見寧懷宣終於上來了,便坐起身,催促道:“趕緊過來。”
寧懷宣終於爬上了屋頂,小心翼翼地踩著屋瓦朝易慎靠過去。耳邊忽然想起一聲悶雷,他未及防,便矮□幾乎趴在屋頂上。
“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易慎一手託著下巴,微蹙著眉頭道。
寧懷宣定了定身形才又繼續朝前走,一步一步,踩得很不安穩,身子總要晃兩晃,最後終於伸手觸到屋脊時,一直繃緊的神經才算鬆弛下來,轉身坐下。
“寧懷宣。”易慎叫了一聲,抬頭望向天邊懸著的那輪月亮,不是很圓,但依舊亮得可以照清楚此時坐在自己身邊的寧懷宣的神情。
寧懷宣聞聲抬頭,易慎的昂起的側臉就那樣突然地出現在眼前,剛剛抬著的下巴有著比他硬朗太多的線條,抿起的嘴唇點了月光皎潔,被揉開了罩著整張臉,有些朦朧。
“嗯……”寧懷宣含糊地應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身邊又有一聲貓叫,怯生生地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兩人循聲望去,看見小紙趴在屋簷邊,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湛藍得像海的顏色,狡黠地望著並肩而坐的少年。
“小紙。”易慎道。
白貓靈巧地躥到易慎懷裡,小小的腦袋蹭著少年太子精緻的衣裳,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又“喵”地叫了一聲。
“小紙都比你動作快。”易慎撫著白貓的毛髮笑道。
那雙過去總是被罰抄書的手上赫然多了兩條血紅的印子,縱然很細也未滲出多少血來,但在月光映照下時十分清晰,突兀得有些扎眼。
“太子……你的手?”寧懷宣問道。
易慎看了看傷口,不以為意地繼續摸著懷裡的白貓,道:“剛被貓抓的,不礙事。”
“還是請太醫過來看看吧。”寧懷宣關心道。
青衣少年的叮囑柔和得比過此時月光,教易慎撫過白貓身體的手都不由更加輕柔起來,然而從來都是他頤指氣使地命令旁人去做事,哪裡就能聽得進寧懷宣的勸說。易慎仍舊低頭看著白貓,回絕道:“別囉嗦。”
目光是柔軟的,觸在白貓毛髮間的指亦是小心的,單單就是同寧懷宣說的話生硬並且夾雜著幾絲不耐煩。易慎一聲“去”,白貓就會了意,蹬在他膝頭,又是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滑過,落在屋頂另一處。
白貓回頭望著易慎,與那太子一樣高傲地昂著頭,長長的尾巴在夜色下來回擺動,稍後又跳去了不知何處。
悶雷在白貓消失的同時又一次響起,陰雲浮來遮蔽了明亮月華,剎那間就黯淡下來的光線在易慎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暗得看不清那張臉。
“看來是快下雨了,太子還是下去吧。”寧懷宣勸說道。
“早知道你這麼多話,我就不該讓小福將你找來。”易慎聽著雷聲漸響,轟隆隆的比方才都要清亮,千軍萬馬一樣朝這裡過來,真要下雨的樣子。
烏雲移走的霎那,月色正好,如紗一般拂在寧懷宣清瘦的臉上,濛濛地籠在那雙眉眼之間,淡薄了以往的沉默安寧,竟有幾分別樣的溫柔。
風吹著寧懷宣的發,幾縷貼在臉上,他伸手撩開,卻見易慎忽然笑了出來,笑聲在漸近的雷聲裡並不清楚,但稍稍彎起的眉,正將那份莫名而來的笑意傳遞——教寧懷宣有些不好意思。
“傻樣。”易慎拍了拍膝蓋,那其實是很好的景色,寧懷宣清秀的眉眼與有些窘迫的神情,還有繚亂了的髮絲,有些繞在他細長的指上,再有月色朦朧靜好,簡直跟畫一樣,但易慎偏偏不那樣說,就說寧懷宣傻,一直都是。
將碎髮攏到耳後,寧懷宣並不回駁,低頭靜靜聽著易慎的笑聲,連綿著傳來,繞在耳邊,穿透耳膜,漸漸地就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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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懵懵懂懂的那些年(三) 。。。
那樣的神色撥動著某根神經,一下又一下,慢慢就有了一曲隱約的樂章,跟才過的秋雨沙沙作響那樣,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存在,卻畢竟不能被忽略的。
十五歲的易慎躺在小舟裡,正閉目養神。
荷花池裡的荷花謝了大半,只剩下田田的荷葉交錯相疊,秋風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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