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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記下了,那現在是要……?”王權面對著這個高大俊朗卻極為冷漠的三爺一向都吃不準,儘管他是五旬開外的社會閱歷豐富的人。永安客棧是幾個軍爺合夥開設的,這個他上任管事後不久就知道了,可其他那幾個軍爺可沒蔣三爺這麼難討好,軟硬不吃、鐵腕無情。
“往常他都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
“回三爺的話,沈公子近幾日一般是早起吃過早飯後出去,一般……是傍晚日落時分才回來……”說出這話王權有些忐忑,偷偷從眼簾中查探蔣鋒的表情。
“那他中午哪裡吃的飯?”蔣鋒心裡慢慢開始生氣,他以為不過把沈季放到客棧幾日,等他騰出手來再妥善安置他,可沒想到這還沒有養熟的家貓、居然這麼快變成敢到處亂跑的野貓!真該拿繩子把他拴起來才對。
王權頭垂得更低了,慌亂又懊悔,他今日明明看著那沈季神采飛揚地從他眼皮底下出門了,還跟他打了招呼,怎麼自己就沒有問問他這是要上哪兒去呢?唉……
不過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回答:“嗯……這個,沈公子為人乖巧又進退有度,中午應該是外邊自己吃了,可能是咱們這兒的飯菜不合他胃口……三爺放心,這賀州城內您是知道的,沒人敢亂來……這個——”
蔣鋒聽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看來這王權確實沒有怎麼上心,他直接打斷了對方的推脫安慰之詞:“行了,沈季他住哪個屋子,帶我去瞧瞧!”
“噯行,三爺請跟我來,既然是六爺親自送來的人,那肯定是貴客啊,我給安排在了東邊的天字號房,沈公子表示住得很滿意,真的,這個是他親口對我說的呀……”明白此事就算揭過了,王權知道接下來就是自己將功補過的好時機,趕緊殷勤地領著人往樓上走。
推門進去後,蔣鋒先四處打量了一番:這間房採光很好,空氣也流通,裡面的擺設、傢俱的整潔、還有好幾個冬天取暖用的銅爐,這些總算讓蔣鋒覺得比較心安了。王權識相地告辭帶上門出去,手攏在灰鼠袖筒裡,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放輕腳步快速離開——看來這沈季以後還真的得好好拉攏討好著,怪不得來的是個如此俊俏秀氣的小公子呢,要是個模樣醜的三爺能看得上麼……
嗯、收拾得不錯!蔣鋒在房內轉了一圈之後在心裡表揚了沈季一句,這小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之前還在青城縣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家裡就他一個人,可也收拾得特別乾淨。不像自己六弟吳悠,被兄弟幾個慣著一直沒能真正成熟起來,不過這次帶著他出了一趟遠門,倒是覺得有了很大的進步,眉眼間的衝動意氣淡了許多。
沈季此時正在賀州城北一家名叫仁濟堂的醫館後院中,穿著天青棉襖,頭戴學徒方巾,和幾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正在賣力地用鍘刀切碎黃芪和甘草,倆人一組,一人收拾藥材、一人使鍘刀,沈季手沒好全,只能幫忙放甘草,再用小掃帚把切碎的甘草撥拉出來掃到簸箕裡頭去。大冬天忙忙碌碌,幾人都渾身冒汗,年輕人聚在一起話特別多,尤其是新來個外地小夥伴的情況下。
“所以你就在永安客棧住著啦?”跟沈季一組的孫安總結了一句。
旁邊使鍘刀的馮遠山喘氣抽空感慨了一句:“你這個認的兄長可真不錯,挺仗義的了!永安客棧住著也要費不少銀子呢!”
“唉,你不明白,賀州的軍戶特別多,前些年不太平,好多人到別的地方討生活去了,不少叔伯那輩兒的投軍的回鄉都討不著媳婦成不了家呢!一到冬天啊、那些老毛病都出來了,風溼骨痛、刀傷劍傷,唉,只得上咱們這兒躺著唄!”說這話的是幫忙放黃芪的陳理。
沈季頷首表示同意,“唉,我沒來這兒之前真的不知道,原來投軍的後遺症竟然這麼多,我早起時去看張老伯,真的不忍心,少了條胳膊,身邊又沒有親人照顧,我實在是……”幸好穆東還有自己這個弟弟,等他從軍營裡回來了,沈季決定一定要幫他尋個最有名氣的媒婆,娶個賢惠勤快的嫂子,讓他隨時都有親人陪伴照料著。
“沈季,你也別太擔心了,聽你說起來你哥哥還挺厲害的,也不是所有人從戰場上下來都是這樣兒的,吉人自有天相呢!”孫安他們幾個一致認為沈季人彪呼呼的,有問必答,一次不回答多問幾次也就回答了。
“真想快點見到他,可軍營我又進不去,你們說,鎮北軍營裡頭真的是有旬休可以出來的麼?”沈季擔憂地問,他特別想突然出現在穆東面前,看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
馮遠山肯定地說:“肯定有的,具體什麼時候難說,可每個月我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