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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死死抓著撕碎了的綢緞手帕,模模糊糊看的出熱烈的硃紅色針腳,又帶著少女隱隱的羞怯。
像蜘蛛網裡垂死的蝴蝶。
不同的是,她已經死了。
魏秋池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他突然撲過去,似要投入水中,幸而被家丁攔住了。
怎麼會這樣?
“誰?!誰殺了她?!誰害了我的女兒!”魏秋池老淚縱橫。
這個莊子隱秘得過分,家丁都是沒有武功的當地百姓,兇手在哪裡?
幾個人手忙腳亂脫了鞋襪下去撈魏西燭的屍體,卻發現那些藤蔓死死纏住了她,只好用小刀把那些植物割斷,才把魏西燭的屍體運上了岸。
她被抬著經過傅紅雪的身旁,那隻白玉一樣的手突然一鬆,那團皺得不成樣子的帕子滾到他的腳邊,是朵牡丹花。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魏西燭素日隨身的丫鬟已經泣不成聲瑟瑟發抖,還是幾個年紀較長的廚娘指揮著把她抬到繡樓裡,不管怎麼說,姑娘家,都不能這樣見人的。
傅紅雪站在岸邊,沒人顧及到他來了,每個人都在吵吵嚷嚷,在害怕,在傷心。他卻沉默。
別人看不出來,他卻看出來了,殺了魏西燭的人,有內功。
夜雨山莊已知有內功的人,就是他和阿十。阿十說他沒有。不管有沒有,麻煩都大極了。他發現他竟然還有空考慮
這些事情,他甚至不太傷心,好像那個躺在水裡的姑娘就是翠濃,是明月心,她只是來看看他,看完,就走。
她是誰?他突然感覺好像要窒息。有人在他身後撐起了傘。
傅紅雪深吸了一口氣,問:“翠濃掉下懸崖的時候,你在不在場?”
阿十答道:“我在。”
“魏西燭呢?”
阿十沉默了一下,答道:“我只看見她死了。”
傅紅雪突然覺得有些黯然的傷心。翠濃死的時候,他在,卻沒有出現。他不懂他為什麼有時候可以那樣的,置身事外。
他回頭看他,他手裡提著一盞燈,飄渺的光倒影在他的眼睛裡,燃起來,沉睡的碧水,蓮花,冰。彷彿神明。
十丈紅塵。
(二十三)
三天之後,魏西燭出殯。
天放晴了,一抹一抹的雲像是少女隨意勾起的鬢髮。
墓地選得不是很好,在夜雨山莊後院的竹林裡,溼氣太重。不過魏秋池幾日傷心過度神情恍惚,竟須發皆白,也就顧不得這許多。
雪白雪白的墓碑,在陽光下熠熠發著光。魏秋池嘆道:“終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逃也逃不過。這件事我一個老頭子也深究不來,也不在乎這莊子的生死了,要死,也不過下去陪我的燭兒。”
魏秋池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拱手道:“傅大俠,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
傅紅雪還禮,道:“莊主請講。”
魏秋池未語淚先流,道:“燭兒生前……從來沒吃過什麼苦受過什麼委屈,她想要什麼,我總是盡力去滿足她,如今她夙願未了含恨而去,我這個做父親的著實不安心……我知小小的夜雨山莊留不住傅大俠……只請傅大俠贈滅絕十字刀,了了燭兒最後一個願望。”他說罷竟彎下膝蓋欲拜下去。
傅紅雪連忙拉住了他,急道:“莊主你這是何苦?”
阿十在旁邊,抱著手沒有動,只道:“傅紅雪,你不能給他。”
傅紅雪扭頭看了他一眼,把魏秋池拉起來。“那是我的事。”他已經對不起她一次了,他不想對不起她第二次。
魏西燭的死那種難過的勁兒彷彿現在才從最深的淤泥中泛出來,他搞不懂為什麼那些鮮活美麗的女孩子總是一個一個要去死?她們
為什麼要死?要為誰死?為什麼?
當他站在雨夜中的池塘旁邊,魏西燭那雙眼睛似乎還在看著他,安撫的,挑釁的,看著他被世事傷個徹徹底底。江湖對他說了太多的不能,你不能殺,你不能走,你不能站在這裡。你不能。
為情所困,才會為情所傷。
阿十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傅紅雪說:“可也不是你的事,你鬧夠了沒有?她已經死了,你放過她吧。”他不明白為什麼阿十要這樣針對魏西燭,他可以理解是他吃味,可是如今她已經死了,死人是無法再和活人相爭的,他這是何必?阿十越是這樣反對,他那種對不起魏西燭的心情就越是強烈。
阿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