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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時刻永遠都是最黑暗的，你們最好跟緊我，不要再迷失。”肯爾達說，“從現在開始，不要開口，只需要睜開你們的眼睛，我們將帶領你們前往真相的目的地，但是你們所看見的情景，不到最後一刻，是不會經由你們的聲音公開的，這就是知道了你們所不該知道的秘密的代價。”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羅道夫斯和幾個同伴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啊，人類真是固執又矛盾的存在。肯爾達仿若父親一樣的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小孩子們，然後在下一刻，為他們開啟了精靈的空間。

光之路在魔女的黑暗中也失去了原來的光輝，兩邊的樹木和倒影變成了幽靈一樣的珍珠白色，還能感覺到那從外面壓迫進來的涼氣，帶著這麼多人類，果然，即使是自己也感到疲憊。

少女的生命被獻祭，火焰的血脈被斷絕，黑色的巨大蜘蛛讓人戰慄，雪白的獠牙從嘴角伸出，撕咬著鮮活的血肉，吞噬著所能看見的一切。

貝拉忍不住捂住了臉，不想再去看前面的景象，雖然想象過無數次，但是，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偷偷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是蒼白著臉，盧修斯的手緊緊的抓著袖子，拉巴斯坦的肩膀在微微顫抖，羅道夫斯挺直的如同屍體。

是的，他們看見的是，人類不曾見過的畫面，是自遠古祖先開始，就沒有經歷過的陰影，是連精靈也不會提起的往昔。

“這一切會印在你們的記憶中，直到死亡才能消除。因為邪惡的黑暗而產生的悲傷和敬畏不會隨著時間而消淡，只會越來越深刻，你們因為忠誠而必須一直承受這樣的痛苦，同時也會成為聯絡你們的紐帶，從此，你們四個人會彼此依靠，為了只被你們知曉的秘密，你們擁有了共同的命運。”肯爾達說道，帶領他們朝另一個方向而去，光芒越來越明亮，可是心底的黑暗，濃重的無法被射穿。

沉默，是此刻唯一能做的話題。

當清新的空氣重新撲進鼻孔，貝拉看見他們已經站在了對角巷裡，曙光正從東方的天邊閃起，夜的顏色正一層一層的被洗刷，露出蔚藍的蒼穹。

“肯爾達大人，剛才，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拉巴斯坦不復往日的跳躍和活力，用沉重沙啞的聲音問到，那雙掃過來的黑色眼睛，好象深淵裡升起的毀滅本身。

“是的。”肯爾達點了一下頭，“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先去吃早餐，我現在很想品嚐歌德林夫人做的點心。”

“哦，哦，當然，請。”四位巫師想不出歌德林夫人做的甜心有任何可以被稱讚的地方，她是一個又老又瞎的女巫，在對角巷的拐角處開了一家小小的麵包點，□那種經常烤焦的蛋糕和餅乾，店裡經常能看見蟑螂和老鼠在四處爬行，人們偶爾會出於同情而購買她的產品。

可惜她在大多數巫師眼裡，不過是一個又醜陋又固執的老女巫，脾氣暴躁，性格彆扭，完全是用來嚇唬小孩子的典範。

“你不該來這裡！”歌德林夫人怒氣衝衝的喊道，抓起一塊散發著黴味的麵包，“我說過，你不應該來的，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老老實實的躲在房子裡，直到你的星重新閃爍！”

“我只是遵從我的命運，尊貴的夫人。請給我們五個麵包。”肯爾達平靜的說，“我希望是用秋天收割的第一束麥子做的，塗上來自森林最純淨的蜂蜜和黃油，還能聽見河水在小溪裡流淌的歡快聲音。”

“這就是你們的希望，該死的！你們這群浪蕩的漫遊者，你們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災難，這個國家會因為你們而毀滅！”歌德林夫人咕噥著，摸索著烤箱，從裡面拿出一個發黑的托盤，上面擺放著六七個麵包。

裝蜂蜜的罐子正擱在木板上，幾隻蒼蠅繞著它飛舞。貝拉看著那些棕色的蜂蜜用刷子塗上麵包，奇怪自己居然沒有反胃的感覺，這家骯髒的店面並沒有讓人噁心，對於剛剛從那個恐怖場景中回來的他們來說，反而有種難得的真實。

“不要再來了，即使再出現的話，我也不會賣麵包給你了！走吧！回你的老家去！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歌德林夫人低啞的吼著，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來的紙粗糙的包裹了一下蛋糕，那枚用來付款的金幣成了店裡唯一光亮清潔的事物，盧修斯眼尖的看見上面古老的圖案和文字。

“肯爾達大人，您喜歡這種口味的麵包嗎？”　盧修斯用一種很巧妙的語氣問道，“我認為似乎稍稍烤的有點過火了。”

“的確，她總是忘記把火調小，以前也是這樣。”肯爾達注視著手裡的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