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2/4 頁)
怨恨的遊魂;武士們沸騰的揮舞著雪亮刀鋒,輕粉的花瓣也被飛濺而出的鮮血染成火燒一般的鮮紅……為什麼……為什麼還能夠如此道貌岸然的看著修羅地獄,業火世界?為什麼……為什麼還能做到若無其事?!
金閣寺曾經被一位瘋狂的和尚毀於一炬……他的回答是因金閣寺為的美讓我忍不住毀滅……為什麼,為什麼即使因為那血腥交錯這繁華的美也讓你自己身處無邊的黑暗之中?為什麼……為什麼在這樣看不見影子聽不見呼吸摸不著靈魂的黑暗裡,你千年來還只是靜靜的佇立在鏡湖邊上?為什麼……為什麼這腐蝕一切的黑暗,這從地獄深處妖異詭譎的黑暗,這從人心底部滋生的滔天覆地的黑暗就沒有吞噬了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在的黑暗裡卻依舊儀態從容,風姿嫻雅,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所以我會與你產生一樣的共鳴吧……即使是在這樣水銀般無孔不入的黑暗裡,我們依舊得要活下去——活下去,每一分鐘的呼吸都是貪婪,每一秒的心跳都是奢望……即使是這樣猙獰可怖的黑暗裡,我們依舊得肩負著我們的命運——即使是活在自我欺騙之中,這也是我們唯一的自我犧牲與自我拯救之路,用我們人性裡的最後一分良知與善心作為活下去的代價,就是這樣極其高尚而卑微的犧牲著我們最後的善同樣高貴而低賤的拯救著我們自己的生,在這樣無邊無際的黑暗裡……生活下去吧……活下去吧……
在這唯物的世界裡啊,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還有誰能夠把我從這個世界裡救出來,能夠挽救我們自己的從來就只有我們自己!我確實是有著“血修羅”之稱的殺手,我享受殺戮甚至把殺戮視為超現實的殺人遊戲——可是我沒法說服我自己,我沒法真正忽視我內心深處那不堪受長久血腥黑暗的善念,它是那樣可憐巴巴的用著細小而微弱的哭泣乞求著我最後一點眷顧,最後一絲清醒……可是我用無邊的鮮血與無止境的殺戮蓋過了它微細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泣音。黑暗,黑暗,黑暗……到哪裡都是黑暗,到哪裡都看不見黑暗的盡頭——可是真正讓這份無邊的黑暗無邊到吞噬整個世界的人卻正是我自己!!!!
然而,莉莉的話卻恰如當頭一棒,砸醒了我。
我一直把莉莉置於一個需要我來保護、來呵護、來珍惜體貼的位置。可是這一次,我想我錯了——我從未見過除了清然的什麼人敢這麼衝我吼叫——甚至大叫著用“懦夫”來給我定義。我的心在這巨大的震驚中感到憤怒,但我那沉睡已久的良心卻在我羞澀的羞恥之中獲取了它重生的養料,它以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向我征戰般宣示著它的存在,它的生,它的力量。
她能夠堅持她的這份力量,這份勇氣,即使代價是犧牲她自己的生,她獨一無二的靈魂……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可以做到這一地步……我不明白……
我和金閣寺一樣,都是在黑暗之中也要艱難著欺騙著犧牲著活下去吧——我們是那樣艱難困苦的在中生存,哪怕是隻有一根蜘蛛絲,我們也會打掉敵人伸出來的雙手砍掉所有敵人的頭顱抓著它爬上去——即使爬上去是另一個懸崖。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可以為了不是生命以外的東西去死……總有一些東西,會讓我們甘願放棄生命麼……我不明白……可是——我明白——我至始至終,都缺乏莉莉那樣義無反顧的勇氣,愚蠢,可輝煌的無與倫比。
“誰知道呢?羅德偌。”我聽見我的良心在輕輕嘆氣:“你會明白的——總有一天,人心本來就有著‘善’的一塊,你看不見月亮的背面,難道它就不存在了嗎?你看不見我,難道我就消失了嗎?”
“不。”我幾乎要顫抖著跪下來,可疲軟的雙唇無論如何也無法正視自己清晰可見的錯誤,只能模糊的遮掩過去:“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不!可是……可是我只是……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不明白而已。”我那剛萌芽的良心語音稚嫩,聲線甜美,可此刻聽在我的耳中,遠比耶穌出埃及的號角更為響亮:“這有什麼可丟人的呢?羅德偌啊,你只是不明白而已——但是你難道連正視自己‘不明白’的勇氣都沒有嗎?不明白可以日後明白,可是,難道你連正視這個事實的勇氣都沒有?如果你連這個勇氣都沒有,又怎麼去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勇氣’?羅德偌啊,在你明白了即將發生的將來之後,你還是這份烏龜般的蜷曲麼?”
一剎那,我聽見了遠古冰川在漫長的極夜後終於迎來極晝時,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光明而緩緩碎裂的不詳與安定之音;那聲音悠遠、宏大、廣袤而連綿不絕。我看見炫白的陽光穿過透明的巨大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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