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咳……」
「我──」
身旁椅子因被猛力坐下而震動,將晏臣自回想中拉回。他把臉從手掌中抬起,覺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間腐朽許多,兩隻眼
睛酸澀不已。
身邊坐下的是阿前,他的表情因為緊張擔心而緊繃著,盯著眼前手術房上亮著的紅燈,重重吐了一口氣。
阿前並沒有如他想像中的那樣只著他大罵,或者給他一拳以洩怒氣,只是一直一言不發,在手術房前打轉,顯得很煩燥
。
他和阿前一直在手術房外等著,所以當阿前拿起電話打算通知Hoca員工時,他才赫然發現徐子銘竟然連一個在這種緊要
關頭可以通知聯絡的親人都沒有。
晏臣一直到現在都還無法自驚愕的情緒中抽離。包括徐子銘是怎麼撕心裂肺地喊叫出他的名字,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他
推到路邊,緊接著便是一片血紅。
印象中,那個他總是無限怨恨的男人,在那一刻看起來卻是無比陌生。以前的他以為天與是恨他的,所以毀壞了和平、
奪走了一切,終致讓百世前的仲狂立下了百世之誓。現在的他雖然知道徐子銘愛他,但其實卻毫無概念那是什麼樣的情
感,因為許久以前,他也說過愛他,但換來的卻是痛苦的幾千年。
但是當他義無反顧地過來為他擋車的時候,他卻不知道他的動機為何,為什麼可以為了他……連性命都不在乎。
「你到底想做什麼?」
阿前的聲音突然飄過來,晏臣一反之前強硬的態度,只是無聲地靜默著。
「那把鬼鑰匙是你給他的嗎?」
晏臣輕抬起頭,依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不知道,看著那把鑰匙的他到底看起來有多……」說到一半就說不出話了,阿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像晏臣控訴什
麼。
如果那時徐子銘的表情可以謂之為幸福,那麼無奈和痛苦一定佔更多。如果那些極端的情緒出現在平時總是溫和的徐子
銘身上,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徐子銘甘願為了他這麼痛苦。
「你知道為什麼他要……過來救我嗎?」
晏臣是真的疑問,但是同時也換來阿前幾近責難的眼光。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瘋賣傻?」
「……」
「如果你知道用什麼方法才最能讓他痛苦,那麼你還需要問他為什麼要救你嗎?」
原因,根本不需要問。為什麼徐子銘總是願意被他踐踏,為什麼就算被他侮辱傷害,徐子銘也總是笑著想要為他做到更
好,為什麼徐子銘會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為什麼他會願意衝到他面前把他推開──原因不都只有一個嗎?
「被傷害到這種地步,他卻只能笑著跟我說沒有關係。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只要不為你而活,他一定會馬上消失。」
只要不為你而活,他一定會馬上消失。心臟被狠狠捏住一樣,晏臣覺得喘不過氣,頭痛欲裂。
阿前在手術室前沉不住氣,最後決定走開到電話亭去聯絡Hoca的人,留下晏臣一個人在手術室前悵然若失。
靜謐的長廊上沒有其他人,牆上的時鐘滴答聲一下下打在心版上,晏臣感覺十分紛亂。
他想起這世遇見徐子銘之後,每一幕景象其實都清晰記得。他知道促使自己對徐子銘印象深刻的原因是恨意,恨一個人
才會記得那個人的所有事,即使到現在,恨意也依舊沒有消除。
他知道所有疑問的答案,都是徐子銘沒有說出口的喜歡他,但他不認為愛一個人能謙卑、無私奉獻到這種地步。腦袋裡
只有無數的疑問和驚訝,隨著手術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讓她更加心慌。
走廊一端突然出現輕輕的腳步聲,不是阿前,而是一個一身黑衣裝束的女人。正在手術中卻出現一個不相干的人未免奇
怪,尤其還一身黑衣,讓晏臣覺得很不舒服。
低下頭看了眼手錶,手術已經過了兩小時了,卻沒有絲毫結束的跡象,除了偶有護士出入,他什麼也不得而知。嘆了口
氣抬起頭,卻發現黑衣女子就站在他身邊,盯著手術室看了一會兒,便轉過頭來和他對視。
晏臣覺得這個人眼熟,卻想不起來她是誰,一時間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許久,女子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