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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年來,這還是父子兩第一次談心。衛戰此時一改以往磐石般堅毅大氣的模樣,猶如尋常父親安慰摔了跤的孩子,慈軟的聲音使得衛雲再也禁受不住,強撐的面容瓦解無形,撲進了衛戰的懷裡:“爹,兒子心裡好苦!小時候我看見別人家都是三妻四妾,我問為什麼爹只有孃親一個,爹告訴我說,我們是衛家的好男兒,一生就愛一個人,對一個人好。從被炎祈救起以後,我就管著自己,一心一意等著自己長大,等著他真正和我在一起!可是,他把我當成別人來愛,他真正愛的不是我!爹,兒子愛得心好疼啊!可兒子不能怪他,因為兒子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先愛的炎祈,還是因為我是銀戰轉世才愛的炎祈?”
衛戰不是情聖,他回答不了衛雲,輕拍衛雲的背:“炎祈不知道,自己愛的究竟是哪一個?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以哪個身份愛上炎祈的?唉,這情愛一事,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楚?”
衛雲放任自己說出內心的疑惑,卻不敢深思問題的答案。這個熱烈的夏天給了他一份烈火般燃燒的愛戀,可是一到秋天,就遭到了封殺,燒得正旺的篝火被突然澆了水,只剩下殘破不堪的黑色焦木。與炎祈短短几個月的親密相處,彷彿耗盡了自己全部的心力,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是如此的疼痛!愛?愛的是誰?又為的什麼愛的誰?現在的他,連猜都不敢再猜。
回到房裡,懷裡少了平時小狐狸如同一團歡快的小火焰似的撲上來的身影,本以為看不見他便不會那麼難受,卻不曾想,這種伸出手想抓也抓不住的感覺,只是讓人更覺空虛罷了。
衛雲一邊在心裡跟自己說,莫要再去尋他,莫要再去想他,可是腿卻本能地走到床前,拿出枕下的一對簪子和櫃子裡收著的破魔劍。
當日炎祈受到狼妖重創,自己沉浸在真相的痛苦中,且被迷藥麻痺,竟在炎祈重傷後身體不支撲向自己的時候,說出要他離開那麼殘忍的話。他被仙人帶走,只餘下這把銀戰送與他,讓自己嫉妒萬分的破魔劍被衛坤拾起,血洗過的仙劍銀光依舊。而自己精心製作的白玉祥雲簪和紅瑪瑙火焰簪,卻都還沒送出去,便要永遠封存起來。明明之前還答應,收了我的髮簪,與我攜手白頭的,可笑麼?
告訴自己不去尋不去想。怎麼能不思念他,怎麼會不想去尋他,可自己又能以什麼心情去思念他,有什麼資格去尋他?
炎祈,我只是想你愛我,只是愛我,愛衛雲這個人!你卻告訴我,你是因為愛銀戰所以愛我,這樣的愛屋及烏,讓我情何以堪?
這幾天,當我細細想過你的話後,我卻連我是不是真的愛你都不知道了?我現在好迷茫,好慌張,我反覆思考,到底是衛雲在愛你?亦或是,受前世支配?
越思考我便越迷茫,越慌張!
炎祈,你就是我命裡的劫啊!
“啊……”
衛雲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太過分神,竟讓簪尖把自己的左手掌心扎破了。
血線很快滴在地上,聚成一小塘。
牙一咬,自殘似的,衛雲又在左手掌心劃出幾條深痕,整個手掌更加血肉模糊。看著那如同是從心臟流出的鮮紅,衛雲感到一種扭曲的救贖:炎祈,當日你因我受狼妖偷襲,絲髮全白,紅衣染黑,如今,我還你可好,可好?
“衛雲,你快快住手!”
衛坤和墨書遊剛推開門,就看到衛雲拿著簪子在劃自己的掌心,這自虐的一幕,嚇得兩人趕緊衝過去。
本欲奪下衛雲的簪子,卻見他停了手,朝著兩人強顏一笑:“你們怎麼來了?”
衛坤恨得牙癢癢:“我們不來,你還想做什麼?”說完轉頭對墨書遊道:“書遊,快去找人打些水,拿些傷藥過來!”
墨書遊點點頭,快跑著出去尋人。
見衛雲毫不在意手上的傷,只盯緊了兩支簪子,衛坤瞬間明瞭他的心思,可是這種事情最是難辦,只能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不一會兒,墨書遊便帶了下人過來,仔細地為衛雲清理手上的劃傷。
沉吟了半天,衛坤才開口:“剛才下朝後,我與書遊留了下來,去給今上謝恩。”
衛雲點頭,今上允了他們婚假,他們今日剛回來上朝議事。
“唉……我們剛要走,就有邊防軍的八百里急報傳來。說是北戎進犯……”
看著兩人慾言又止的神情,衛雲瞭然:“今上是讓你們來問我的意思吧!”
墨書遊接道:“今上知道最近發生的事讓你……雖然剛封了你為護國將軍,但我們看,今上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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