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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當靜如醒來時,陽光讓他眼睛略微有些不適,努力的眨了兩下眼睛,大腦在尋找著還記得的片段,他記得他想回寺裡,醫院對於他來說存在著太多的傷痛,哪怕是待上一分鐘,靜如都會覺得膽戰心驚。
但是他卻沒有得逞,雙腿沒了義肢靜如就是個廢人,他連最基本的掙扎都做不了,心底湧上悲哀,這雙腿是他的死穴,他覺得他人生的悲哀就是來自於這雙腿。
“喂!你醒了?”床邊傳來聲音,靜如轉過頭去看到了睡眼稀鬆的貝熹,貝熹揉揉眼睛,活動活動脖子和肩膀,靜如靜靜的看著他,貝熹手攏了攏頭髮,“看什麼?”
“施主,你一直在這裡?”
“廢話!”貝熹渾身僵硬,不過精神還好,他在靜如被窩裡的腳踹踹靜如,靜如才發現貝熹的腳正挨著自己的屁股,“你往裡面挪挪,讓我躺會兒!”
“啊?”
“啊什麼啊!我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腰都要斷了!我躺會怎麼不行了?”貝熹叫著,他根本就沒有給靜如選擇的機會,雙手支著椅子直接竄到床上,撩開靜如的被子鑽了進去,靜如快速的挪到了床邊沿,床的大部分就被貝熹佔據了。
身體沾到了柔軟的床,貝熹大大的舒了口氣,最近這幾十年他過得比較滋潤,都是好吃好喝的,像這兩天受的這種罪,他是再沒體會過,貝熹把身子扭到靜如面前,靜如半坐在床上,一隻手拽著被子,另一隻手支撐著床邊,因為他再往邊上挪一點就會摔下去的。
“你看我的這是什麼眼神?還有,你躲我這麼遠幹什麼?”
靜如被貝熹的種種行為弄得有點迷茫,他撓撓下巴,“既然施主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是應該在床上休息的。”
“嗯!你還算明白事理!”
“小僧就不和施主擠了。”靜如說著一隻手扶著床,另一隻手去撿倒在地上的義肢,“小僧覺得身體好了,應該回寺裡去!要不方丈和師兄弟們會擔心的。”
貝熹坐起身一把把彎腰撿義肢的靜如撈起來按在床上,“你老實點能死嗎?”
靜如不明所以的點頭又搖頭,他沒明白貝熹是什麼意思,“施主,您說什麼?”
“你為什麼非要回寺裡?你傷還沒好!不要這麼倔行不行!”
“謝謝施主的關心,可是小僧覺得小僧已經好了。”靜如挪挪身子,他不喜歡自己被貝熹按著的感覺,“施主,您能鬆開麼?我給您騰地方睡覺啊!”
“你可以到椅子上坐著,但是不能走。”貝熹說著鬆開了靜如,“昨天方丈來過,他說讓你養好了傷再回去。”
“可是~~”靜如面露難色,他實在是不喜歡醫院,這裡總是讓他想到不好的事情。
“別可是了,哪有那麼多可是!”貝熹彎下身子把靜如的雙腿義肢撿起來塞到他懷裡,“自己穿上到椅子上坐著去!”
靜如抱著義肢挪到床邊,他看到貝熹重新躺回到床上,看到貝熹這樣他知道自己要想回寺裡,是一定要透過他這一關的。
靜如默默的穿著義肢,從他第一次穿上義肢到今天也快二十年了,從不甘到現在的平常心也已經快二十年了,偶爾靜如會覺得義肢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是當在浴室洗澡看到其他師兄弟的雙腿時,靜如還是會唏噓感嘆,有時候他也會想,難道真的是上輩子做了大惡之事,所以報應到了今生?
貝熹撐著頭看著靜如的背影,“喂!你腿是怎麼回事?”
“十來歲的時候掉到水泥攪拌機裡了。”靜如輕聲回答著。
“那是怎麼到寺裡的?從小就在?”靜如又問道。
“殘廢了,爸媽不要我了。”這句話靜如說的聲音小小的,卻透露著無盡的悲涼。
貝熹無法體會這種悲涼,他們妖精的親情關係特別淡漠,他一有了捕食的能力就自動離開了他的媽媽,而且他知道就算是他不離開,他媽媽也會離他而去。
“因為這個原因就不出寺?”想到拉靜如出寺時他激烈的反應,貝熹猜測著。
“嗯。”靜如的聲音更小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心魔,但是他無法剋制。
“白痴!真會聯想!你爸媽不要你,關你什麼事情?”貝熹說著大手往靜如後背一拍,“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蠢和尚!”
“啊!”靜如捂著後背從床上站起來,像睡裙的病號服正好到達他的膝蓋以上,貝熹看著這雙冰冷的腿,又看看靜如的臉,他在想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在經歷了生死考驗之後,面對著被父母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