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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抖,幾個眼尖的看見了,上面寫的卻是生辰八字。
“這生辰是玉兒的,”溫方如淡淡道,“六夫人七月進的盧府,二月生的這孩子——明說了吧,玉兒這孩子是我溫方如的骨血。她要嫁人,不管你們定的是哪家,只要她願意,我就無話可說。但她若不願意……”溫方如笑了笑,“——我就不答應。”
盧飛鷹怒道:“你胡說!”
溫方如道:“六夫人的書法頗有佳名,我這兒還有一封六夫人當年寫來的信,盧公子要不要請幾位懂書法的人鑑定鑑定?”
盧玉兒的身世血統在盧家早有流言蜚語,盧飛鷹也聽過一二。為了這個,小時候他們兄弟沒少欺負盧玉兒。後來盧玉兒年齡漸長,出落的美麗無比,功夫又出類拔萃,將一眾兄弟都比了下去,再沒人敢找她的麻煩。今日溫方如說出這一番話,若是當真將那信拿出來對質,只怕要大大地丟臉。
盧飛鷹應變不足,氣得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燕沖天比他機靈,喝道:“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用?我燕家聘禮也下了,難不成就這麼罷手?”
溫方如淡淡道:“燕公子還是要娶玉兒?”
燕沖天冷笑:“她非得跟我走不可。”
“好!”溫方如一拍手掌,“有道是英雄配美人!燕家迴風劍法名震江湖,這位納蘭公子武功亦是不凡。燕公子可敢賭上一賭,就以燕家的劍法對納蘭公子手裡的劍,誰若更高明些,誰便是我女兒的丈夫!”
他話中有話,一面將盧玉兒與自己的父女關係一錘定下,一面又將了燕沖天一個軍。燕沖天若是不就,就是怕了納蘭小七,以後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燕沖天明知不公平,卻無法拒絕,他道了聲“好”,冷笑拔劍。
溫方如道:“慢著。這裡是喜堂,又是老朽的家,規矩自然由我定,兩位意下如何?”他眼光一轉,燕沖天滿面冰霜,納蘭小七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燕沖天冷笑一聲,斜睨著溫方如,看他如何說。
溫方如淡淡一笑,吐出三個字:“生死決。”
眾人本以為他會安排個兩不相傷的賭局,燕沖天甚至準備好了反諷拒絕的言辭,驀地聽到這三個字,微一怔,長笑道:“好!”陡然出劍,刺向納蘭小七。
納蘭小七隻是笑,一面笑,一面退了七步。
燕沖天益發的怒,劍勢如狂濤般卷向納蘭小七。
第八步時,納蘭小七背後已是廊柱,燕沖天算好他一切退路,務求一擊必殺將他斬於劍下。他當然聽說過納蘭小七的名字——七絕公子,風流倜儻,名冠花國。他曾想過盛名以下約有一定的能力,但今日一見……燕沖天心裡冷笑:除了一副好相貌,武功,也不過如此。
燕沖天手腕一轉,使出燕家迴風劍法的殺招:無孔不入。
迴風劍法,擬風而發,最高境界便是風一般的任意瀟灑。意隨心動,劍隨意轉,渾然天成,不滯不澀。
燕沖天這一式“無孔不入”已得迴風劍法精髓,身姿瀟灑,劍尖微顫,瞄準了納蘭小七隨時擇其弱點而攻之。
鐵星霜對天下武學多有涉獵,知道這一式的厲害,緊張得幾乎叫出聲來。但就在這時,忽然有一縷極細的光亮起,那細而微弱的光穿透顫動的劍光,銳利地扎進眾人的眼中。鐵星霜心裡忽然就安定下來。
剎那間,所有的光都消失了。燕沖天握劍呆立,納蘭小七面上依然帶著笑,垂手站立。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有人驚叫了一聲,聲音低啞,滿含著震驚。然後所有人都看見,一縷細細的殷紅自燕沖天眉心滑落。
“失禮了,”納蘭小七淡淡一笑,略一抬手,便有小丫頭接了劍去,“喜宴這就要開始,燕公子不妨喝了喜酒再走。”劍離手的一瞬,他手腕痠軟欲斷。
盧玉兒那“媚絲一點酥”的麻藥真厲害,服了解藥也不過能得片刻自由。然而盧玉兒、燕沖天這些都不算什麼,他最擔心的卻是鐵星霜。他知道鐵星霜要來,進喜堂的第一眼,他就找到了鐵星霜。但他不敢動,不敢說,甚至不敢用眼神稍作示意——那會害死鐵星霜。
要是他不動武,鐵星霜或許能料到他武功被制,但他偏偏動了武,傷了燕沖天。鐵星霜會怎麼想,會怎麼做呢?
燕沖天面如死灰,拂袖而去。
盧飛鷹猶豫了一下,也走了。盧家另有他事,大事給他使用的人不多,納蘭小七那驚鴻般的一刺更是叫他膽寒。
既然燕沖天這新郎官都走了,他為什麼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