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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彈此曲也沒有意義。長安便換了首《烏夜啼》,卻沒想到郝凌掣竟然懂琴,如若郝老實有他一半心細,自己的生活也不會這麼無聊。
長安聽得郝凌掣的疑問,也不作解釋,重新彈了《良宵引》。
一曲終了,郝凌掣認真地看著長安,幽幽地開口,“我雖不懂琴,卻知你此曲彈得不如方才的好。既無意,又何必強求自己。”
以長安的技術,即使信手拈來,也是上乘之作,郝凌掣卻一語中的,說出他的不足。
長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十分混亂。又想起是他救了自己,況且郝凌掣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雖然對自己惡語相加,但也算出於一個將軍的本能警覺,無可厚非,萬一真的有雪羽奸細混進府中,郝凌掣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
心中有個小人跳出來為郝凌掣辯駁了一番……
半晌,長安才艱難地開口,“我再彈一曲。”
一招欲擒故縱,便讓對方卸甲,郝凌掣隱在暗處的嘴角微微勾起,低聲道,“好。”
既然你想知曲中意,那告訴你又何妨!長安彈了《流水》。
古琴之音,淳和淡雅,清亮綿遠,意趣高雅,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怨而不怒,溫柔敦厚,形式中正平和,無過無不及。
琴聲不大,內斂深沉不張揚。
《流水》起首之音,時隱時現,猶如置身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繼而轉為清澈的泛音,節奏逐漸明快。正是“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
凝神靜聽行雲流水般的旋律,好似歡泉于山澗鳴響,令人愉悅之情油然而生。隨之旋律開始跌宕起伏、風急浪湧。“極騰沸澎湃之觀,具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矣。”
而後音勢大減,恰如“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餘波激石,時而旋洑微漚。”
曲末流水之聲復起,緩緩收勢,整首樂曲一氣呵成,聽之如同得到了流水的洗滌一般,不禁令人久久沉浸於“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的思緒中 。
我想要自由,你願意給嗎?
郝凌掣心中暗流湧動,此前他說長安曲中無意,長安便奏一曲教他驚心動魄。
看似柔弱的少年,竟是如此倔強,不發一語,卻狠狠地將了自己一軍!
曲閉,是短暫而壓抑的沉默。
郝凌掣說,“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皇上邀我進宮赴宴,你同我一起去。”
長安雖然一直沒有抬頭,卻能感覺強烈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幾不可見地點了一下頭。
月明,風清。一人靜靜撫琴,一人靜靜聆聽。
在院中靜坐已久,秋末的天雖然不是特別寒冷,但是長安畏寒,曲罷收指,雙掌合十到嘴邊哈氣取暖。
正要起身收琴,一件外衣突然披到了自己身上,長安習慣地往後退,卻意外地抵到郝凌掣溫熱結實的胸膛。琴聲已歇,驟然安靜的院子裡身後強有力的心跳響徹耳旁。
長安一愣,隨即往左微微側了側身,避開了郝凌掣。
“你的琴彈得極好。”郝凌掣的低沉的聲音在長安頭頂響起。
這樣說話方式很彆扭,長安有些不舒服,竟還有些緊張。於是又往左移了一步。
“曲子已經彈完,天色也不早了,將軍可以回去了。”
郝凌掣說,“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離得很近。”
郝凌掣兀自抱起琴,率邁開步子,“你住哪間房?”
郝凌掣決定的事多半反對無效,長安認命的走在前面帶路。
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不知怎麼的,墨色的天竟然飄起了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細細密密的雨絲緩緩飄落在衣服上,沾衣未溼。
卻耐不住久淋,雨水若溼了衣裳,定會寒到骨子裡。
小雨穿過樹木草叢的時候,卻變得格外溫柔,只聽得見颯颯的輕響。
兩人安靜的同行,顯得格外和諧。
幸而長安的房間隔著庭院十分近,只一會就到。
郝凌掣只到長安的房間門口,長安接過綠綺琴就匆匆忙忙進屋了,食指不小心劃過郝凌掣手心,只覺得燙得好像火爐。
郝凌掣看著長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真有意思。
他轉身,一躍而起,到綠雲軒不過眨眼的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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