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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見底的孤寂和哀傷。
賀紓將自己的手覆在君皇的手上,誠摯地說:“皇上,如果回憶使痛苦,就不要想了。就像已癒合的傷口,再次被硬生生地撕裂,是多麼可怕。”
趙頊搖搖頭,“無妨,我心裡的傷處恐怕永遠也不會癒合了,再撕裂一次又有什麼關係?”他長長一聲嘆息,繼續道:“那個人,他叫程纓。是一個溫雅如月,才華傾世的人兒。”
賀紓忽然插言道:“程相?”
趙頊驚異地望著他:“誰告訴你他就是程相?”
賀紓知道自己失言,掩飾道:“我,我也是看到前朝的一些案卷,偶爾提到程相。”
趙頊沒有再追問,繼續道:“程纓確實也曾官拜副相,只可惜上任不到兩年就去世了。”
賀紓低柔一笑,凝視著趙頊,目光蘊藉,“程相一定是皇上心中最出色的宰相,無人能匹敵!”
趙頊卻沒有笑,神情地說:“不僅如此,程纓更是朕心中最喜愛最珍視之人。即使他最後背叛我,甚至要置我於死地……我愛了他一輩子,也恨了他一輩子,最後他卻匆匆離我而去,我才知道,永遠沒有人能代替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事隔多年,我心中早已沒有了愛恨,卻不知道,我們這一生的糾纏,到底是我毀了他,還是他毀了我?……”
☆、第二七章 質疑詰問 (2136字)
“我們這一生的糾纏,到底是我毀了他,還是他毀了我?……”趙頊的這句話深深地留在了賀紓心裡,使他明白到高高飄渺在雲端的九五至尊原來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痛,睥睨天下的君王身體裡跳動的不過是一顆凡人的肉心。
從此,他看著君王的眼神中,除了崇敬和恭敬,又多了一份靈犀相通的親近。對此,趙頊也覺察到了,內心覺得十分欣慰。
又在陵碧小居住了半個月,在賀紓一再要求下,趙頊終於允許他正式恢復了生病前的工作,也搬回了自己的相府。
這天的早朝,是賀紓在朝堂上消失了近兩個月後首次出現在一眾朝臣面前,他甫一進入崇政殿,黑壓壓的一堆人已經圍了上來,問候聲、招呼聲嗡嗡地響成一片,賀紓不慌不忙地應付著,溫雅有禮地堆著笑,滴水不漏地把某幾個不懷好意的探詢的問題擋了回去。
不過兩個月時間,曾經滄海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稚嫩青澀的賀紓。對他來說,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已經拿捏得很清楚。他只想恪盡己責,成為真正的宰輔,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這就是自己人生的意義所在,除此外,一切都是浮雲。
之前,趙頊交代過,今天早朝的重要議題是裁撤“三冗”。賀紓已經做好準備,迎接鋪天蓋地的質疑和責難,甚至詆譭。
果然,當皇上宣讀完趙頊所呈的裁撤“三冗”的議案,朝下已經像炸開一鍋粥,議論紛紛,聲浪一波比一波高。等朝臣們的情緒發洩地差不多了,趙頊站起來,揹著手一語不發,只用冷冽的眼神慢慢環視全場,目光所到之處,霎時噤了聲。
賀紓望著君王,沒有移開過目光。平素溫雅寧和的天子此刻的神色冷硬地可以殺死人,那種與生俱來的皇者氣場攝人心魄。
片刻不到,朝下鴉雀無聲。
趙頊這才緩聲道:“列位臣公——!”朝臣們立即低眉垂眸躬身作聆聽狀。
“當今國力極為睏乏,而最近兩年,已經是寅吃卯糧,不得不節約用度,如今有害於財的事有三項:一是冗官,二是冗兵,三是冗費。‘三冗’皆除,才能使財政豐裕。”
兵部尚書李繼上前啟稟道:“陛下所言即是,朝廷冗員眾多,確應該裁撤。但臣斗膽進言:如今遼國與西夏勢已興崛,雄霸漠北西域,兵亂頻繁,正是大舉用兵之際。如果裁軍的話,恐怕會打擊士氣,動搖軍心,以致邊防不穩。望主上三思!”
趙頊把目光轉向賀紓,賀紓對李繼道:“李大人,陛下的意思不是簡單地裁減人數,而是精簡軍隊、裁汰老弱,合併軍營。長遠來看,實有利於軍務國防。”
趙頊道:“賀相所言極是,李卿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李繼忙點頭稱是,不敢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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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後,趙頊和賀紓回到延英殿。
賀紓見君王愁眉不展,不解地問:“陛下,今天的事不是很順利的嗎?陛下何故如此?”
趙頊冷然一笑,眼中盡是憂慮,“你高興的太早了,繁衣。咱們最厲害的對手還沒有上場,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幾天後,君王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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