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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鳴甚至以為自己又中了什麼奇怪的毒。然後,他才睜開眼睛,看到皺皺巴巴的藏青色前襟——似乎是曲放憂的衣服的顏色,接著,他看到曲放憂的臉,莫名鬆了一口氣。
曲放憂幾乎立即醒了。他笑了笑,拍開劍自鳴的穴道,說:“抱歉。我怕你半夜醒了,把我踹下去。”
“沒關係。”劍自鳴淡淡地說。他試著動了動手臂,才發現肌肉痠軟,沒有半分力氣。
曲放憂還是笑著,利索地起身穿衣,接著,拉起劍自鳴的胳膊,熟練地按摩。
劍自鳴怔怔地看著他按摩自己的四肢。直到痠麻的感覺全部散去,曲放憂才停手,下床,卻不過一轉眼就端了碗水來,用內力溫了,給劍自鳴喝。
“……為什麼不把我留在那裡?”劍自鳴問他。曲放憂答:“很難跟小師妹交待。再說,鞏老爺子正巧在這裡。算你命大。”
劍自鳴皺眉,問:“你是說……”
“曲放憂,出門向南,第四個街口往東,賣煎餅的那家的白粥,買三碗。其他的你看著辦。”隔壁傳來鞏方的聲音。曲放憂不想介入他們的話題,應聲出門。
不多久,劍自鳴便看到了鞏方。劍自鳴不勉強起身,說:“鞏老爺子好。”
“好個屁!”鞏方說,“你怎麼可以練武?”
劍自鳴早就習慣了他的脾氣,說:“我壞掉的只有筋肉經脈,腦袋還好好的,丹田也是。所以只把氣收攏起來,必要時才用。還有,我喝一口酒就可以把內力化掉,要兩天的時間才可以慢慢恢復。再沒有了。”
鞏方問他:“你覺得你還可以活多久?”
劍自鳴知道他多少有些氣,便勸道:“開始的時候還小,不懂事,以為瞞過您很了不起。越往後就越不好意思開口。鞏老爺子您消消氣。”
鞏方聽他這麼說,反而怒了,問:“你剛開始練的時候怎麼沒死?跟人拼刀拼槍的時候怎麼沒讓人殺了?拼完了命以後怎麼就沒累死?那是人受的罪嗎?你小子以為我為啥說你練不了武功?你練得再好也不能比不練多活上個十天半月,值得去受那些罪?”
劍自鳴的表情漸漸僵住。他記得剛練成武功的時候,曾以為百無禁忌了,幾個月內把原先不敢嘗的東西都試了個遍,結果只能偎在床上,連氣都喘不過來。那時候,鞏方都沒有這樣說他。
劍自鳴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不中用。以這樣的身體習武,箇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他曾以為鞏方也不過是替人看病賺錢的,卻不曾想那一條條的囑咐中究竟包含了多少心思。
劍自鳴從被窩裡爬出來,恭恭敬敬地在床上給鞏方磕了個頭,抬起頭來的時候,眼淚流了出來。
鞏方見狀,扔塊手巾給他就避開了。
劍自鳴並不覺得委屈,可是沒有人在,無論是想要他的命的,還是看不得他受苦的,都沒有,這讓他覺得自由。好像這個小小的房間存在某種屏障,可以摒除外界的一切,留給他絕對的自由和自主。於是,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淌。當劍自鳴發現的時候,卻也覺得沒有必要刻意壓制。
因此,曲放憂買早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劍自鳴跪坐在床上、散著頭髮哭,一不留神就脫口而出:“別哭了,過會兒我給你梳頭。”
劍自鳴猛地抬起頭來,瞪他。他的眼睛有些紅腫,卻自抬頭起就沒有新的淚水流出來。
曲放憂尷尬地撓撓頭,說:“抱、抱歉。小師妹不會梳頭,那個……”
葉杳雨不會梳頭。葉飄影不肯給她梳頭以後,她自己折騰了大半個上午,最後只得披頭散髮地窩在床上哭。那時候,曲放憂說的就是這句話。那以後,曲放憂一直給他的小師妹梳頭。因此,葉杳雨見劍自鳴的時候還沒有學會梳頭。
劍自鳴早已知道自己的妹妹雖然劍招精妙,但連頭都不會梳,卻才知道她這個毛病是被曲放憂慣出來的,只得笑笑,然後說:“好。煩勞曲少俠了。”
曲放憂很想裝作沒聽到,但看著劍自鳴明顯帶著捉弄的笑容,便想給他些好看。於是,曲放憂抓起劍自鳴的長髮,本想作弄他,卻因掌中順滑的觸感幌了神,動作不自覺地溫和嫻熟起來……
劍自鳴已經很久沒有讓別人替他梳頭髮了,開始的時候頗覺得彆扭,但是,曲放憂的動作極為輕柔,不過是梳頭,卻比恣意玩弄他的身體的時候還要親暱。
曲放憂將髮髻挽好的時候,劍自鳴竟覺得可惜——如果能再多享受一會兒就好了。
吃過早飯,鞏方就開始攆人。
劍自鳴很是從容。倒是曲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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