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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僵了,所以只得眨眨眼睛,算是招呼。
葉杳雨中氣十足的聲音恰好響起來。“我很好啊。以前師傅總不准我學刀法,現在他正好不在,師兄一直教我呢!”
劍自鳴聽著她歡快的聲音,看著她自肩膀以下就空了的袖子,心頭空落落地疼。倚紅從他身後走出來,對葉杳雨說:“可不可以讓我替你瞧瞧,我好歹也算是你哥的大夫。”葉杳雨於是高高興興地拉著倚紅去她的小茅屋。
“小師妹,過會兒記得打點新鮮的肉來招待你哥!”曲放憂吩咐道。葉杳雨頭也不回地應了聲好。
草屋的門關上以後,空曠的雪地上,劍自鳴和曲放憂安靜地對望。
劍自鳴不住地告訴自己,該見的人已經都見到了,該了的心事已了,他應當走了。可是,他移不開目光,腳也像凍在冰雪中一般,怎麼也抬不起來。
不多久,曲放憂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問:“你來幹什麼?”語氣竟然是責備的。
“我來看你。”劍自鳴說,“也來看雪。”
“你來找死吧?”
“是。我還欠你一個晚上。”
曲放憂皺眉。他上前一步,扯住劍自鳴的衣襟,把他往南邊的茅草屋裡拉。那間屋子是所有屋子裡最為暖和的一間,平時都是葉飄影住。現在,葉飄影和刀劍客周遊在外,曲放憂想也不想便把劍自鳴拉了進去。
劍自鳴自己沒有注意到,他撥出的氣體被風吹到自己臉上,即刻便凍成了冰。他睫毛上掛著細小的冰屑,一直都沒有融化。曲放憂看到了,卻不心疼,只是生氣。
關上房門之後,曲放憂對劍自鳴說:“脫衣服!”
劍自鳴一愣。他沒想到曲放憂會氣憤。他帶著大夫來探望葉杳雨,曲放憂不應該生氣。可是,要說曲放憂是氣他冒著嚴寒過來,劍自鳴絕不會信。他確信曲放憂同他的交情只緣於三點:第一是葉杳雨,第二是他的金錢地位,第三是他的那張臉。劍自鳴忽而想到,自己的臉似乎是已經凍得腫了——難怪小雨沒有立即認出他來。曲放憂就是因為這點事情惱恨麼?未免也太孩子氣了。劍自鳴邊想,邊抬手解衣服。他的手指早就凍僵了,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拉開披風的帶子。
曲放憂見他的手指還可以活動,莫名鬆了一口氣。他扯開自己的外袍,三下五除二將劍自鳴扒得只剩貼身的中衣,然後敞開外袍的衣襟,將劍自鳴裹進懷裡。
劍自鳴的體溫極低,曲放憂覺得自己抱了一塊冰。他還記得他的經脈脆弱到什麼程度,於是不敢貿然運功為他驅寒,只得先用體溫讓他暖一暖。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劍自鳴才在他懷裡顫抖起來。曲放憂知道他終於被自己唔暖了一點,便謹慎地將內力輸入他的體內。
溫暖柔和的內力從貼合的胸口處緩緩滲入。被它溫暖的筋肉傳來刺痛和麻癢,這感覺說不出是舒適還是難受,卻無疑是難耐的。劍自鳴知道那些因為寒冷瘀滯的血氣正被曲放憂的內力化開,凍傷的肌膚正在恢復。他很想抱住曲放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手仍是冷的。曾經無數個冬夜裡,他獨自窩在被子裡,手腳怎麼都暖和不起來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把它們砍下來丟出去的。於是,如今,他捨不得用這麼冷的手碰他。
“怎麼這麼老實了,嗯?”曲放憂問。他一邊說,一邊在劍自鳴的腰背上來回摸索,找他處理過的那個傷口。事隔兩月,那道傷口癒合得頗好,曲放憂只摸到一線略硬的痕跡,想來假以時日,這點痕跡也會消失吧。這樣想著,他的撫摸莫名執拗起來。
劍自鳴很熟悉這種近乎強迫的執拗。曲放憂總是喜歡反覆研磨他的每一寸肌膚,尤其那些他自己都不清楚地敏感之處,每一次都要逼得他呻吟出聲才肯罷手。因而,劍自鳴甘於在這種問題上示弱。他藉著凍傷的肌膚在熱力作用下的酸脹刺癢,低低地叫了一聲。
曲放憂的動作立即停止。他低頭看了看劍自鳴的臉,嘟噥了一句:“真難看!”接著便把劍自鳴放到床上。他開啟疊得整整齊齊的棉被,將自己和他一併捲了進去。
棉被許久未曬,帶了雪地冰冷的味道。劍自鳴猝不及防,打了好幾個冷戰,不自覺地抱緊了散發著熱氣的曲放憂。曲放憂親親他的額頭,很快就把被子烘得熱乎乎的。然後,曲放憂把手掌覆在劍自鳴凍傷的臉頰上,催動內力,一點一點揉開凍出來的硬結。
曲放憂在做這些的時候,眼底的神情極為專注。
劍自鳴一直看著他,精神隨著肢體的溫暖一點點地鬆懈下來。來的路上,他唯恐睡著了凍死,幾乎沒怎麼睡過,現在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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