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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自鳴終於開口,問:“他是怎麼通知你的?”
“有人隨著牽魂引來。我已經把他殺了。”邱溪白答,“我只是黯閣外圍尋常的刺客。絕無傷害公子的妄念。只是希望公子多多小心。黯閣的人,怕是無所不在的……溪白蒙公子關照,身無長物,唯以命相報。”她說著,將手中的銀鉤抹上自己的脖子。
劍自鳴上前一步,穩穩地拉住了銀鉤。他問:“黯閣怎麼控制外圍的人?”
邱溪白咬了一下嘴唇,細挑的眉毛緊緊地絞了起來。她答:“噬魂。”
劍自鳴的呼吸猛地一滯。之前邱溪白提到牽魂引的時候,他還沒有多想,這一刻,卻怎麼也按捺不住思緒。
黯閣用以控制曲放憂的,八成也是噬魂。
曲放憂知道牽魂引是噬魂的藥引。只要將其下在人身上,輔以適當的佐藥,就可以誘發“噬魂”。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曲放憂明明知道他極有可能將衣服扔在別處,仍將牽魂引下在了劍自鳴的外衣上……
劍自鳴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很想他。兩年前,曲放憂同葉杳雨從九盤龍山消失後,劍自鳴請紫門聯合司徒家找尋二人下落,紫門和司徒家的訊息網路不能滲透的地方,只剩下黯閣和雪山。
劍自鳴問邱溪白:“你可知道黯閣在哪裡?”
邱溪白怔了片刻,答:“黯閣外圍的人都是被他們用藥控制住的,不能夠主動聯絡他們。知道它的所在的,只有裡邊的人。”
劍自鳴機會立即就想到了:邱溪白沒有完成任務,必定會有黯閣的人來誘發她體內的“噬魂”懲戒,而這實施的人,未必來自黯閣內部。想透過這個方式獲得黯閣的情報,機會渺茫。數十年來,活著從黯閣裡邊走出來的人,只有一個——曾經是黯閣排行第一的殺手,蕭錦。
劍自鳴明白邱溪白的意思:想要知道黯閣的所在,還得從蕭錦身上下功夫。黯閣對蕭錦的懸賞,從未撤銷。劍自鳴與蕭錦未曾謀面,但是,蕭錦的愛人鞏輕執是“神醫”鞏方的獨子,也是曲放憂的朋友。除非萬不得已,劍自鳴不想驚動他。
邱溪白在等劍自鳴的決定。她眼中的焦慮擔憂全然無關自身,就如同兩年前,奉夜教上下對曲放憂的所為極度不滿,卻只有她飛鴿傳書於劍自鳴,問一聲“可否據之?”。十三年前,邱溪白入陰山,躲得也不是仇家——同她有世仇的是她的愛人,林家的長子林奕。他在她躲入陰山的第三年結婚生子。那時起,邱溪白就真的成了醉夢樓的老闆娘白曦。
劍自鳴嘆一口氣,輕聲問:“我還記得你才來的時候——你,什麼時候起不再那麼有魄力了呢?”
邱溪白全身一震。十三年前,她隻身入陰山,以全副家當買下了醉夢樓。劍自鳴和季悠瀲是她的第一批客人。那時,她看不慣季悠瀲處處寵著劍自鳴的態度,便指著劍自鳴大罵他吃軟飯、沒有種、不是男人。季悠瀲拍案而起,劍自鳴拉住她,說:“我是不是男人,不是由別人說了算的。”
這之後,劍自鳴幫她添置了廚子和店小二。而她,因為認定季悠瀲跟了劍自鳴便是可惜了,所以極少給他好臉色看……那個時候,林奕尚未結婚,而她,認定自己會一直被他愛著……
人的改變,只需要一個足夠重大的變故。那個男人結婚、生子,完全沒有波及到她的生活,卻依然給了她巨大的打擊。那之後,江湖上再沒有“鎖夢銀鉤”邱溪白,有的只是劍自鳴的下屬、季悠瀲的朋友、醉夢樓的老闆娘白曦。
白曦自己鬆開了銀鉤。
劍自鳴暗自鬆了一口氣,對她說:“這段時間,你跟著滄瀾。躲過了風聲,再回醉夢樓。”之後又輕聲墜上一句:“我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在醉夢樓豪飲。”
邱溪白原本想說,既然黯閣的人能找到她,必然已經滲入陰山。她左右都逃不掉。但劍自鳴最後一句話,卻讓她在萬千無奈中聽到了一絲希望——劍自鳴想要保全她和醉夢樓。
她在陰山的這一十三年,忤逆劍自鳴的意願發生的事情只有鳴劍閣的那場火,即便這一場火,最後也給劍自鳴帶來了益處。所以,她願意相信他。只不過……
買兇所需的兩千兩銀子是從白曦手上送出去的,因而,她知道這次謀殺的僱主,也就越發不能理解劍自鳴的行為。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少女時代的緣故,在心底壓了兩年多的話衝口而出:“曲放憂不值得……”
劍自鳴無奈地笑了。邱溪白的想法從不獨到,與她有同樣的想法的人絕不會少,但是,只有她這樣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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