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段某想借閱丙辰那年官員犯事被抄家的案底。”
“當然可以,朱某做一封批文,段大人就可自便。只是丙辰是十二年前的,案底積壓在檔案庫中,一時想要尋可還要花一番功夫,段大人看它做什麼。”
“段某隻是想要為一樁案子找一個前例,便來麻煩朱大人了。”
“段大人太客氣了,一點也不麻煩。這就叫人尋去。”
段朗明別了朱天徑自來到檔案館,這裡有大瑞朝從高祖以來吏部的所有文案。昏暗的房間裡到處放滿了用來乾燥用的石灰,架子上擺滿了文件。丙辰年的案子上已經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命人把丙辰的文件搬出來,拂去灰塵,段朗明仔細搜尋甘肅知府段天祥貪墨案。
父親被冤死的時候段朗明才十三歲,段朗明眼看著官兵包圍了段府,母親抱著他,父親滿臉悲憤。
從那一天之後段天祥就生了大病,臥床不起。臨死之前把段朗明叫道床邊說;“朗兒,段家從來是一塵不染,浩然之氣,坦蕩胸襟。卻敵不過小人作亂。誣陷為父,段家世代榮門到了為父這一代竟出了這樣的事,為父怎麼去見列祖列宗啊,朗兒,你一定要為我們段家平反,他年如果你能夠進士登科,定要忠君愛民,秉承段家祖訓。孩兒你一定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爹,孩兒謹記在心。”
“老爺,您先養好身體,朗兒還是個孩子。”段朗明的母親在一旁說。
然而這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談話,段天祥從此藥石不靈,最終病死。父親死後不久,母親傷心過度,不久也病死。
段朗明將父母合葬。
拿著終於找到的案底,段朗明的手都有點顫抖,發黃的紙上墨跡清晰,上書著:丙辰年三月甘肅知府段天祥,挪用朝廷賑災款二十萬兩,置民眾於水火,知法犯法,判革職抄家。
公文後面附的是案件調查的過程和證據
上面寫著,甘肅省內諸知縣聯名上奏,舉報段天祥貪墨賑災銀。皇上派時任河間巡撫的吳士為欽差查此案。吳士奏報確實查證段天祥貪墨賑災銀屬實,並呈上賬本為證據。皇帝大怒,重判。
抄家得銀五千兩,悉數充公。
段朗明放下案底,目光冷的驚人。
“一個欽差,一本賬本草草了案,欺負我們段家沒有人了嗎。父親您太過清高,可知水至清則無魚,您從不與官員結黨,人家別人結黨營私自然就讓你背了黑鍋。您既貪墨二十萬兩,怎麼抄家只抄得五千兩。這樣的漏洞百出也能結案嗎。”
拖著冰涼的身體,段朗明回到家中,心中升起難以抑制的悲涼。展開紙,研了墨,將心中的悲痛一揮而就:
當今朝廷皇帝昏庸,治下不嚴,官員結黨營私,鬻官賣爵,魚肉百姓,毫無作為。地方強霸橫行,官員置若罔聞,百姓如在至酷,有怨無處訴。
父親冤案,朗明時刻掛心,必定懲奸除惡,讓那官官相護,陷害忠良的小人果報。朗明此刻身體玷汙,精神如殭屍,苟活於世,想起祖宗教誨,心如刀絞。
朗明到底應該如何去做一個忠臣,忠於誰。帝王淫邪猥褻,朗明如何自處。
普天之下,難道就沒有一絲清泉,一個好人了嗎。為何朗明所遇之人,所經之事,無不被逼入絕境。
老天憐憫朗明,讓朗明尚存一口氣。此生只要不死,必替天行道。
作者有話要說: 肉刪減了……不然會鎖……
☆、第 9 章
寫完這些話,段朗明終於趴在案几上睡著了。幾天下來,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忙著翻閱奏摺,閱讀奏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這裡能看盡溜鬚拍馬諂媚的嘴臉。裡面無不充斥著謊言與陷害。朝中勢力的角逐抗衡,無不盡收眼底。
坐在皇位上的人,天子何嘗不知道這些人的諂媚。可是久而久之,聽慣了媚語讒言,越來越習慣,就慢慢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在別人的眼中,也許很容易,但是皇帝未必就能看得清楚。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站在權力的巔峰,看到的卻只有皇宮這麼大。天下只存在於奏摺裡交織在字裡行間,變成歌功頌德與利益分配。
段朗明竟然突然開始替紀泰感到不易,做天子遠遠不是平民想像的那麼容易,每日活在千萬雙眼睛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的責任,紀泰囂張跋扈,不顧一切的蠻橫,不理會御史的諫言,也許都是對這些壓力的一種宣洩與反抗。任由自己的性子去做一些事情,不理會歷史怎麼書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