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2/4 頁)
著繁複的壁畫,平靜地看了我許久,喃喃道:“彌補?他已經醒不過來了,你的彌補還有什麼用。”
不等我出聲,他又道:“回去吧,還有人在等著你。”
身旁的燈火暗了下來。
我想起尚在江州等我的幾個人,心下也是一陣複雜。我這麼久都不曾回去,他們一定很擔憂吧。“……那你呢?”我問道。
“我和你不一樣。”他澀然笑了一下,也把目光投向水晶棺裡面容安詳的閔京,悵然的眼神中帶著眷戀,“我沒有親人,自少時起,有的就只是皇上。”
我知道他沒有親人,是因為君老爺子把他送入宮中,扮成了假太監。他身上流著巫師和阿日善族的血,或許這就是他至今都看上去很年輕的原因。
我不知該如何告訴他這離奇的身世,感受著身後水晶冰冷的溫度,終是不忍地隔絕了他的視線,道:“可閔京已經去了。”無論你怎麼守在他身邊,他也無法開口,無法動彈,無法承受這份眷戀了。
苗恩低下頭,將自己的雙肩抱得更緊了些,低聲道:“是啊,所以我就……只剩下自己了……”
“你還有我。”
苗恩愣住了。
不知何故,我吐出了這句話,也並未覺得有多大不妥,抬起眼直直地盯著他。
這時,守陵人阿甲忽然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對我道:“藍、藍大哥,西嶺那邊有個小孩在徘徊。”
我咧嘴笑道:“小孩?”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什麼小孩。
阿甲一臉嚴肅地道:“一個自稱太子的小孩。”
我不笑了。
……
“舅舅!”漫山遍野的金黃落葉中,身著錦繡的歌白撲過來吊在我脖子上,高興地道。
許久不見自己的外甥,我又是高興又是無奈。將他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我蹲下身來對他道:“歌白,你貴為太子,怎能如此莽撞地出宮?尤其還是來皇陵這種地方……”
歌白嘟著嘴道:“我想舅舅了,所以……”
我往四周一看,果然看到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在不遠處跟著,這才稍稍放了心,仍是板著臉教訓道:“以後不準再這樣了!”歌白眨巴一下大眼睛,三步兩步跳到我的背上,彎著嘴角道:“那舅舅帶我去買桂花糖。”
我捏一把他軟軟的臉蛋,笑著道:“好。”
……
守陵人阿甲:“真感人啊,這一對舅甥。”
守陵人阿乙:“嗯。”
守陵人阿甲:“等等,我怎麼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這撲面而來的壓抑感……唔,還有一股金子味……”
守陵人阿乙:“嗯。”
守陵人阿甲:“你看那山下是有什麼東西浩浩蕩蕩地上來了?”
守陵人阿乙:“緹騎。”
我一回頭,便看到林照溪從一架華貴的輦上抬腳下來。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他身後排成一排,氣勢非凡地拉開一道堅固的屏障。
他的腳似乎仍是有點跛,有些吃力地任隨從攙著,慢慢地走過來,站定在我面前。他的長髮高高束起,華服盡數落在腳下的金黃落葉上,一雙清澈的眼睛看不出心機和城府,似是隨意般將目光落到我身上。
阿甲阿乙連忙行禮:“林閣老。”
我也平聲行禮:“林閣老。”
如今,他已是閔氏皇朝當之無愧的第一權臣。
他和我對視著,眼底的情緒變化莫測,時而感慨,時而哀傷,更多的是我看不懂的複雜。我們兩人的重逢不像是重逢,反而像是道別。
我早就知道,這一天總歸是要來的。
當年我身在瓦剌,而苗恩在京城留下印後失蹤,就是躲在了帝陵裡。林照溪知道他一直在帝陵裡,卻佯裝不知,直到閔京性命有恙時才把他抓出來送回閔京身邊,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閔京死在自己面前。
和他一樣,林照溪也早就知道了我身在鳳凰嶺的皇陵,可是他放任我在這裡守了兩年,直至今日,才跟隨著歌白的腳步前來相見。
“來人,把你們太子殿下帶回去。”他漠然地看著歌白,對身後的錦衣衛吩咐道。
我抬起頭,透過層層搖搖欲墜的樹葉望著天上的雲彩,心中忽然覺得,與繁華的京城相比,這荒涼帝陵的風景也實在很不錯。“……好久不見,玉煙。”林照溪自背後抱住我,伏在我耳邊道,“我可算是抓到你了。”
我低頭,看著他擁在我胸膛上的十指。他那兩年前被拔掉的指甲早已完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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