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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二拍拍浥塵的肩,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隨即站起走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個白衣束髮的男子,身量清瘦高挑,面容普通卻年輕得緊,看樣子不過十六七歲。衣衫普通,不像富貴人家出來的,身上卻又帶著逼人的富貴之氣,分明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換上普通衣衫的。
那少年見到元二便拱手做了個揖,道:“見過元守將。”
聲音柔婉低迴,竟絲毫不輸於女子。只是少了一分女子的嬌媚,添了一份少年的柔軟,叫人聽了心頭說不出的舒暢。
元二皺了皺眉,懶得想這是哪一派來的,左右都是麻煩,有甚區別?點點頭只道:“進來說話。”
那少年聞言微微一笑,面容竟似突然活過來一般,一雙眼盈盈閃閃,說不出的光彩奪目,狐狸一般勾魂。
那少年走進屋內,也不等元二招呼便向浥塵拱手笑道:“浥塵公子,別來日久啊。”
浥塵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放下了茶盞道:“渺嵐公公?”
元二聞言微微一驚。這人竟是宮中的太監?浥塵如何認識宮中的太監?
渺嵐被浥塵那不冷不熱的語調逗得一笑,理了理長袖只管在桌前坐下。自顧自地斟了杯茶,端起來細細地吹了口氣,才眼也不抬地說道:“元守將可知,咱家此次是為何而來麼?”
元二從前在王府時也沒少進出皇宮,不是沒見過太監,卻不知為何看這渺嵐分外不順眼。當下便心頭不爽起來,冷聲道:“是皇上要我的陽關?”
渺嵐眨了下眼,道:“元守將說的是什麼話?真真是……陽關幾時又成了元守將的了?”
搖搖頭,像是聽了什麼極好笑的話忍不住要笑,卻又顧著禮儀風度生生忍在嘴角。渺嵐道:“也罷也罷。”
元二本就極其不願趟這趟渾水,奈何陽關是個險要的所在,逃都逃不掉。心中越想越煩,止不住喝道:“廢話少說!”
渺嵐微微一愣,像是從來未曾遭此對待,眼中閃著幾分新奇。歪著頭想了想,笑了開來,道:“元守將還真是如傳言般的爽快,如此,咱家也不拐彎抹角了。”
他垂下眼,用茶蓋輕輕撥弄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道:“皇上的意思呢,是要韃靼大軍從陽關入主西域,助吾皇除了尹連承這不忠之徒。”
他語調隨意平常,有如在說“皇上今日批了份
奏摺”一般,漫不經心又風輕雲淡,卻把元二聽得差點跳起腳來。
“什麼?!”
渺嵐看了一眼被浥塵拉住手的元二,笑彎了眼,道:“皇上的意思是,韃靼大軍若滅了尹連承,大夏願以西域為酬。”
重複一遍,乾脆說得明明白白。
“胡鬧!”元二心中怒起,不管浥塵手上用勁,怒道:“皇上未免太過胡來!韃靼的兵是能借的麼?西域是隨便能送的麼?西域有絲路!光是徵收賦稅便養活了十萬將士!韃靼對絲路垂涎已久,若不是玉門關、陽關護著,哪裡還有年年進貢的珍寶?更不消說韃靼覬覦中原之心久已有之,若非西域作屏,中原早易主矣!”
“元守將這話可真是放肆了啊。”渺嵐嘴上說著訓斥的話,臉色卻還是那般悠悠然然的,笑道:“元守將怎麼就不理解吾皇的良苦用心呢?皇上舍棄西域,捨棄絲路的千萬珍寶,是為了儘早平息與燕王的干戈,唯恐中原生靈塗炭。如此兼顧天下,實有壯士斷腕之風範!此等英主,千秋難得!”
渺嵐說著,遙遙往東方拱了個手,道:“欲驅外寇,先安內疆!區區韃靼何足掛齒?便是將西域暫時舍與韃靼又如何?待吾皇除了燕王這心頭大患,自然會御駕親征,屆時要將西域奪回不過是囊中取物,有何艱難?”
元二聞言冷冷一哼,道:“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元守將。”渺嵐的語氣依舊是散散漫漫的,卻隱隱帶了幾分威脅。“咱家是帶了吾皇密旨前來的,將軍這是……”他望了元二與浥塵一眼,笑道:“抗旨麼?”
“哈哈!”元二忍不住大笑起來,昂首道:“抗旨?若是十二年前,這倒還能嚇住我。只是現在,抗旨又如何?抄家滅門又如何?不過是取了這顆腦袋而已?我又何懼!”
渺嵐聞言也不惱,只是輕輕地道了聲:“哦?元守將不提醒,咱家倒是忘了………前朝榮王府,因衝撞武烈王以致滿門抄斬了。”
他說著稍稍挑高眉梢,一雙眼角都微微飄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何等孩子氣的話。笑道:“朝堂上都是這麼說的。只是啊,咱家卻聽了這麼個訊息。說是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