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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特意將速度放慢,以致快天亮了才到達陽關大營。
守衛營門計程車兵老遠就認出了元二那匹名叫疾風的駿馬,轉頭就衝軍營裡喊道:〃將軍回來啦!捉住了那胡人,還抱了個白衣美人!〃
什麼話!
元二翻身下馬,心裡又惱又氣又好笑,要不是雙手小心護著那少年的傷,真想揚手就給了那士兵一鞭子。笑叱道:“說什麼渾話呢?我傷人了,快叫老胡到我帳子裡去。把那胡人交給管席,叫他好生招呼著,我等等就過去。”
一旁早有小士兵替他傳話的傳話,打簾子的打簾子。元二走進自己帳裡,才將少年小心地趴著放在自己榻上時,軍醫胡楊便走了進來。
胡楊原本想逗元二一兩句的,但看到榻上趴著的少年背上一條斜斜的傷口從左肩到右腰,白色的衣服上一片乾涸的血色,心裡頭知道這孩子已命在旦夕,便也不多話,只是細細地診治。
“如何?”元二待他檢查過後,急忙問道。
“傷得也太重了些!要是再偏一分傷到脊骨,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幸好是給什麼擋了一擋,傷口雖深,卻不是要命的所在,花些時間,總是治得好的。不過這孩子從前彷彿受過許多重傷,身子骨太弱。受了你這一刀傷了肺腑,怕是要養上好幾個月了。”老胡一邊答話一邊開始處理傷口。頓了頓又催道:“好了,這裡交給我便是,不會給你弄出個什麼人命債的。你去看看那探子,莫誤了正事。”
元二聽說不會要命,便將一顆心放了下來,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去那頭審問探子了。
那韃靼探子,看起來已經是挺倔的一個人了,沒想到嘴巴比脾氣還倔,不愧是韃靼訓練出來的。元二和管席兩人花了將近一個上午,才把他此行的目的撬出來。
原來韃靼這次來探,是聽說皇帝年幼,輕信奸臣讒言,屢屢削番弒親,以致朝野不穩,故四王爺有取而代之之意。
〃我還以為韃子又是來探聽我們冬季儲備的呢。〃管席隨著元二走出收押探子的帳子,活動了一下頸骨,道:“這麼說,韃靼是想渾水摸魚?〃
“渾水摸魚?只怕是三家分晉!”元二冷笑道,“你忘了敦煌城主是誰的人?西域都護又是誰的人?你也不想想,西域這條絲路每年來往有多少銀子?〃
“你是說……”管席頓時啞了。
本朝太祖鼓勵百姓與胡人番邦做生意,這西域絲路就是漢人與胡人貿易來往最最重要,也是最最繁忙的一條線路,與江南、蜀中並稱朝廷兩三大賦稅來源。這敦煌城主尹連承原是四王爺燕王府中出
來的,四年前太祖親口御封的城主之位,主管西域一切事宜。而西域都護崔典佑,卻是啟泰元年當今聖上封的,說是〃特設都府,以轄二關〃。西域都護一來便把敦煌城主的財權兵權架了個空,今年開春後,皇上更是有廢掉敦煌城主之意。
燕王與皇上不和是太祖還在位時便有的事,只是太祖一直壓著,所以兩派人才相安無事。太祖駕崩後,有言道原是傳位於燕王殿下的,只是各處都找不到遺詔,才讓當時的皇太孫如今的皇上繼位。啟泰帝一登基便開始削藩,十幾個叔叔全被貶到州縣裡去了,徒留個名號,連日常支出都要看地方官的臉色。當時才十一歲的十七皇子寧王最慘,因是太祖幼子,因未及加冠,連封地都沒有,被趕出皇宮後差點流落街頭。幸虧燕王妃宅心仁厚,偷偷給接回府中,養了幾個月後趕緊送往燕王的封地,那極北苦寒的燕州去了。
你道這啟泰帝為何如此忌憚燕王,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卻原來這太祖當年是逼宮奪位的,當時天下有一半是掌握在各路王侯手中。便是這燕王東征西戰,幫太祖平定了天下,才算真正有了大夏的百年基業。如此赫赫戰功,啟泰帝只是在深宮中長大,不過是順應即位,連遺詔都沒有,如何能不對對燕王忌諱頗多?只是昔年燕王麾下猛將頗多,現今雖被貶至各地,啟泰帝仍是有所顧慮,所以才一直不敢動。
沒想出了燕王妃收留寧王的事,真真是天賜了這麼個好機會。啟泰帝只尋了個罔顧聖命、結黨營私的罪名,把燕王手裡的職權收了個乾淨,連王府的侍衛都換了人,只差明著說軟禁燕王了。
現如今四王爺和皇上之間的關係一觸即發,仔細算起來,兩人的兵力倒是勢均力敵,誰也不能佔了上風。而韃靼又是番邦胡人之首,誰得了韃靼的支援,誰手中就多了一份勝算。
管席想通了這般利害關係之後,便啐了一口,道:“為了個皇位連外寇都要結交,這些皇族到底在想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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