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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來,不管我去到什麼地方,都要帶著它,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這塗料,可是硃砂?這硃紅色能經過這麼多年還如此鮮豔,一定是最上等的硃砂礦產出的。”
“沒錯,小郎君眼力見不錯,這幅畫正是用刀刻之後,塗抹上紅豔的硃砂,顏色經久不退。我夫家便是販賣硃砂的,不是我自誇,這硃砂比君上用的還要好。可惜我還把東西賣到王宮裡去。”清夫人自豪地說道,她年輕時便成了寡婦,又沒有孩子,也不想改嫁,就一心投入到夫家的硃砂買賣裡去,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拼,這份產業的規模已經擴大到了秦國前五,因而她對待硃砂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提起來就充滿了自豪感。她年紀大了,野心卻沒有消失,她要將這份事業做到最好。不然,她一個老婦人,還有什麼奔頭呢?
甘羅讚歎地說道:“以前我只知道硃砂可以寫字,沒想到還能夠用來作畫,實在是妙,這樣的想法真的是驚為天人,不知道我能否和作畫之人見上一見?”甘羅是個傳統的文人,看到珍貴的墨寶,就忍不住心嚮往之,生起結交之心。
清夫人的眼睛有些溼潤了,她擦了擦眼角,才溫柔地看著甘羅說道:“當年良人還在世的時候,因為家裡是產硃砂的,特別喜歡用硃砂作畫。他若是還活著,一定很樂意與你成為忘年交的。”
“抱歉,我不知道……”甘羅頓時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失去良人的寡婦。
“我不難過,他這傢伙就用一幅畫把我拴住了幾十年,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清夫人再是女強人,實際上心底還是有著女性特有的柔軟,若是被男子偷走了心,便是一輩子的事。她一個寡婦,守著一大家子,很苦,平常出來與男人做生意,流言蜚語也沒少聽。但是,只要一想到埋在地底下的良人,她就不苦了,她要活得滋滋潤潤的,才有臉去黃泉之路見他。
甘羅深以為然,在他的周圍,不管是父母,還是姐姐和姐夫,都是彼此相知相許,吵吵鬧鬧,親親熱熱地生活著,清夫人和她的良人的感情,他約摸著能感觸到一些。
看著清夫人懷念良人的樣子,他心底裡也生出了些許想法。他想著等自己將來要娶妻了,也找一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不論美醜、年紀、身份,就這麼平淡卻溫馨的過一輩子,一個人若是先去了,另一個人還能夠幸福的懷念。就像是玉兒姐姐說的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多了一個,味道就變了。
清夫人還不知道自己對亡夫的思念勾起了甘羅少年朦朧的情思。甘羅十分認真地對著清夫人誇獎道:“夫人,這幅畫是無價之寶,不管是竹片硃砂的巧思,還是筆觸畫法,都是上佳。光是看著這畫中女子,我就能感受到裡面藏著的喜愛之意,實在是令人折服。現如今只有書法一道,若是這種筆法流傳出去,作畫恐怕也能成為和書法比肩的一技。”說道這裡,甘羅的眼睛閃閃發亮。
人們追求美是永無止境的,即使只能在竹簡上寫字,就已經有了美的要求,就甘羅所知,荀子、李斯、尉僚、韓非等人都可以稱得上是書法大家。但是在繪畫方面,就讓人遺憾了,頂多在青銅器上、布帛上刻畫上一些動物的線條,顏色也只有單一的墨黑。
清夫人聽出了甘羅話語裡的真誠,並不是像旁的人那樣因為她家的錢財才刻意的恭維,這讓她心中一暖。她拉著甘羅說道:“若是真能這樣,良人一定會很高興的,他不喜歡寫字,就喜歡用硃砂作畫。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們先去用膳,這麼久你也餓了吧。”
甘羅靦腆地笑笑,露出兩個甜酒窩,透露著不好意思。
清夫人喜歡甘羅,管家自然下了大功夫來安排這次的膳食,已經達到了宴席的地步。不管有美酒佳餚,還有兩個靚麗的婢女在一旁擊缶吹簫。甘羅等人總算是見識到了清夫人的財力。那菜餚之稀有,烹飪之美味,比之王宮都不遑多讓,恐怕還要略勝一籌。
甘羅這種被玉兒養刁的嘴巴,也吃的滿嘴油光。不過他的吃相分外文雅,比之大牛那狼吞虎嚥的勁兒,看起來都能當能畫來欣賞。再加上嬴政這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的性子,甘羅被養得比任何貴公子都要精貴。
清夫人生怕甘羅客氣,不住的吩咐婢女給甘羅夾菜倒酒。要不是沒有她身為主人要居上位,她恨不得自己坐在甘羅的身邊。甘羅那一番言談讓清夫人頗為感動,她心中隱藏了幾十年的母愛,一股腦的全噴湧出來。
看著甘羅俊秀的小模樣,她忍不住低聲喃喃道:“像,實在是太像了。若是我和良人有孩子,應該就是這副模樣吧。”有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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