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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眉,抬抬手,那隻鳥“撲楞楞”從樹枝上騰空而起,絲帶飄落到他的手上。
東方曦玩味似地把弄著它半晌,突然微微一笑:“求我的代價,可是很大的……”
風起,武林天下,即將變色!
(39)
腳步聲再次傳來,言非離立刻聽出其中一人是兀傑。他雖是滇族大將,但武功好像並不很高,腳步有力,氣宇軒昂的架勢。而那個黑衣人行走無聲,倒頗有幾分功力。
言非離躺在床上未動。兀傑和黑衣人先後進來。見到他昏沈迷茫中的樣子,兀傑冷笑一聲:
“言將軍這麼快就受不住第二顆迷陀仙了?”
開啟桌上茶壺的壺蓋,見裡面尚有清水,一揚手,統統潑到言非離臉上。他驚了一跳,神色微晃,好像有些清醒過來。
兀傑一揚手,黑衣人過來一把粗魯地將他拽起,拖著他走出門外。
言非離全身無力,一路幾乎都是被黑衣人拖著走的。
這無力裡面五分是假的,五分倒是真的。第二粒迷陀仙雖然被他嘔在碎布上,不過那藥入口即化,溶的甚快,還是有近乎五成的藥力被吸收了。何況這第二粒本就要比第一粒服的時候敏感迅速,那種虛浮迷幻之感再次襲了上來。
鐵門之外意外的是一條黑暗的走廊。陰溼深幽,牆壁都散發在寒氣,暗得看不清前面的路。兀傑和黑衣人帶著他左轉右轉,漸漸離那間地牢遠了。
言非離越走越心驚!
如此一條狹長深暗的地牢,絕不是一朝一夕可見。在華城裡有這權勢並有這需要建此地牢的人更是屈指可數。一般富庶人家,高門大戶,為了防止小人暗算和仇家尋仇,多是會在隱秘的地方準備幾間關押言非離的那種小地牢。但是擁有如此大規模的地下隧道並整間牢獄的主人,絕不會是尋常人。
回想今年天門與滇族的戰事,越國不參與的態度,以及水患天災……
言非離心裡漸漸湧上一個不詳的猜測。
被黑衣人拖上石階,進了一間寬敞的地牢,裡面點著幾盞燭燈,映得房間明亮。
言非離一時被燭火晃住,尚未從黑暗中適應過來。
慢慢的張開雙眼,言非離身子一晃,感覺迷陀仙的藥力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深入牆壁的十字鐵架上,那個白色身影格外清晰。
手腳被鐵鏈死死捆住,白衣上染著大塊的血跡,到處是鞭笞過的傷痕,有些地方皮翻露骨,觸目驚心。
但是與身上的虐跡相比,被捆的人眼簾低垂,俊美的面容上是分外不相稱的冷漠。
即使身處如此狼狽的境地,那人天生的王者氣勢依舊不減分毫,好像正坐在自家的上位上,隨時可以發號施令,一呼百應。
一瞬間,兀傑竟然產生這樣的錯覺。
“門主……”言非離聲音輕弱,好像帶著些微猶疑的詢問。
白衣人抬起頭來,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非離,你來了。”
那語氣就像以前幾百幾千個日子裡他去沈梅院請安時聽到的一樣,清冷、平靜。
言非離卻如受雷擊,呆滯地立了半晌,突然雙目圓睜,猛地掙脫黑衣人的手臂,踉蹌地撲了過去。
“門主!門主!”言非離覺得現在不用迷陀仙的藥性控制,他就已經要瘋狂了。他拼命地扯著鐵鏈,妄圖把它們從牆壁中拽出來。
“哈哈哈……”兀傑看著這一幕,聽著鐵鏈撞擊發出的聲音,禁不住大笑起來。
“非離,你怎麼了?”北堂傲驚疑地喝道。
言非離卻好像充耳不聞,他雙眼赤紅迷亂,只是不顧一切地拉扯著鐵鏈,想要把門主解救下來,卻是徒勞無功。
“你對他做了什麼!?”北堂傲厲聲喝問,瞪向兀傑。那目光凌厲地似有實質,立刻讓他閉嘴。
兀傑被他的氣勢所懾,停下笑聲。但不知為何,在他這樣的注視下心底竟有一絲雀躍。
“做了什麼?”兀傑冷笑:“北堂門主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我可是用我們滇族最好的靈藥招待你的手下大將呢!”
北堂傲一驚,望向言非離,見他原本迷亂的雙眸,緩緩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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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門主……”言非離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
“非離!你清醒點!”
言非離仍在拽著鐵鏈,聽到北堂傲的聲音停下了動作,茫然地望著他,感覺最後一絲理智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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