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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聲音溢位的,還有一條細長的血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受的內傷,看起來很嚴重,嘴角的血絲越流越多。
任鵬飛佇在原地沒動,小江稍稍側了下腦袋,嘴咧得更開,又道:「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沙啞粗糙的聲音一個勁兒一個勁兒地重複,嘴裡的血也湧出得更快,但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似乎只要在任鵬飛面前,一切痛苦都不存在。
任鵬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個人,那麼的陌生卻又那麼的刻骨銘心。眼睛看不見別的東西,耳朵有什麼在不斷的轟鳴,不知何時,似乎有人在他旁邊問道:「任城主,你認識這個人?」
任鵬飛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從未見過……」
他的話,讓小江笑眯起的眼睛驀地睜開,重複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卻越來越無力:「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誰在轟然大笑,刺耳非常。
「你的確是笨蛋,自己跑上門來送死!」
「沒有比你更笨的人了!」
「哈哈哈!」
無數人要把小江拉開,無數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可他的手死死地,死死地抓住任鵬飛不放,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任鵬飛,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不知是誰,掄著一個流星錘狠狠砸在小江的手臂上,卡嚓一聲脆響,他的手終是鬆開,另一隻手卻又不肯死心地再伸出去,結果同樣一聲脆響,兩隻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手腕上的力道鬆開之後,任鵬飛似才終於能夠呼吸一般,頭轉了下,看見周炎已經站回自己身邊,便用有些乾澀的聲音說道:「周盟主,抱歉,在下有些累,可否先去休息。」
周炎不疑有他,立刻叫人來帶任鵬飛進去。
就在任鵬飛轉身欲離開時,見他要走,小江拖著兩隻手艱難地欲爬過來,卻被圍在他左右的人拉住一隻腳往後扯,望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小江再忍不住,朝天狂嘯,這一聲,劃破長空,淒厲絕望的聲音震得人雙耳轟鳴,也讓任鵬飛腳下一頓,卻終究還是頭也不回繼續前行。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被越拖越遠的小江一口鮮血猛地噴濺而出,頃刻染紅冰冷的地面。
「江南——」聲音已經嘶啞,卻不顧喉嚨的撕裂,臉上滿是血漬,拼命去呼喚那個遠離的身影。
「庭花香……信尚淺……最玉……樓……先暖……夢覺春……衾……江南……依舊遠……」
他記得,他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可他為什麼不回頭看他一眼,為什麼?
「……江南……依舊遠……」
苦苦尋找終於得見,可他卻頭也不回地離去,頭也不回。
當年夢醒來,他無影無蹤,這時夢已醒,他走得決絕。
無數的人把他圍住,終於全然擋住他的視線,全身已經痛得麻木,在合上眼睛的時候,一顆血紅色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滴下。
任鵬飛聽見了他的江南,卻裝做聽不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疲憊地合上幽暗的雙眼。
周府的下人帶任鵬飛走進客房,下人問他還有什麼吩咐需不需要漱洗一下?任鵬飛一一謝絕,說他只想休息,待下人退下併為他輕輕合上門後,望著緊閉的大門,任鵬飛卻是杵在原處,半晌都不曾移動過。
小腹上早已癒合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手情不自禁地撫上疼痛的地方,往事一幕幕重現。
沒曾想,他看起來痴痴傻傻,卻仍記得他說的每一句話,並且僅聽過一遍,就把整句晦澀的詞背了出來。
若是孤寂久了需要人陪伴,為何在好不容易出谷之後,見過世間的喧囂與繁華,還千辛萬苦地來找他?
任鵬飛不懂,就像他決定為淮甯贖身卻從此再不去見她,只派人送去書信一封讓她良禽另棲一樣,他認為這是為她好,可淮甯回信附上他曾經送與她的珍貴珠簪表明彼此決裂後,從此再不見蹤影。
任鵬飛緩步走向窗前的椅子坐下,這一坐,便是數個時辰,直至日落西山,屬下來敲門告訴他晚飯已送到。
被再次關起來的小江沒有死,卻離死只差半步,他不僅渾身浴血身無完膚,四肢骨頭也被敲斷,讓人如丟垃圾一般扔在潮溼腥臭的地面上,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有一絲氣息尚存。
武林中人沒有就地取走他的性命,而是把他當成獻給周炎之子周墨潭的大婚之禮,不僅大快人心,又能揚世間正氣,給天下人一個警示。
白妍直到晚上才聽說小江又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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