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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婆用力甩開他的手,若不是看他快生了,肯定用藥把他這隻髒手化掉。她佇在一旁冷眼看著任鵬飛痛得全身汗水淋漓,半晌才吭聲:「是不是很疼?」
任鵬飛敏銳地察覺鬼婆婆周身瀰漫的寒氣,此刻生死全在她手上,半點不敢廢話,只吸進一口冷氣,眨眨眼睛任覆在眼簾上的汗珠滴落。
鬼婆婆幽幽地摸上任鵬飛圓滾滾的肚子,「我當時一個人在那間破屋子裡,很疼很疼,恨不得馬上去死……」
任鵬飛疼得死去活來,見她兀自沉浸在回憶中,愣是不敢出聲驚擾,鬼婆婆的喜怒無常手段毒辣他早見識過了,要不然他會在這裡哼哼唧唧痛得半死麼。
好在鬼婆婆也沒想多久,很快便有了動靜,從一處拿來幾根繩子把任鵬飛的四肢綁緊。
「婆婆……這是幹什麼?」
「我怕你待會兒忍不住,亂動。」
說罷,在任鵬飛嘴邊遞上一塊軟木,「咬上。」任鵬飛低頭瞄一眼,不多廢話,張嘴咬住。待鬼婆婆轉身拿來了把鋒利的小刀時,他驚駭地瞪大雙眼。鬼婆婆一眼看穿他的恐懼,悠悠地轉動手中的刀子,「這次就不用迷藥了,要疼就疼到底,你說是不?」說完,走上來用剪子把他身上的衣服剪開,露出渾圓的大肚子。
鬼婆婆在他肚子上抹上涼涼的藥膏,閃著冷光的刀子在眼前直晃,任鵬飛再大的世面都見過,唯獨開膛破肚,尤其是在自己身上開膛破肚想都沒想過,見鬼婆婆再次舉高刀子,實在忍不住閉上眼睛撇過頭去,不敢多看一眼。
過程實在不欲多想,任鵬飛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沒有昏過去,即使痛得渾渾噩噩全身冰冷,他還能清楚感覺鬼婆婆在自己被割開的肚子裡掏東西,只覺裡面一空,緊接著啪一聲脆響,便傳來嬰兒啼哭的聲音。聽到這個,任鵬飛渾身一顫,意識頓時潰散,昏迷之前,他錯覺一般聽見鬼婆婆抖動的聲音悲切地傳來:「青青……我的孩子……」
這次任鵬飛真的是去掉半條命,整整昏睡五天六夜才終於幽幽轉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上小腹,鼓起的圓肚子蔫了下來,但還是像懷有三四個月身孕微鼓,不知道鬼婆婆用什麼縫的,上面只餘下一條娛蚣似的傷痕。
身體虛弱無力,任鵬飛仍然只能躺在床上,但此刻,因為還能醒過來,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鬼婆婆過來為他把脈,淡淡道:「你能醒來這道坎就算過去了,只是你現在的身體比平常人還要弱些,不適合再練武。」
任鵬飛愣了好久。
鬼婆婆又道:「你要見孩子嗎?是個女孩。」
任鵬飛憶起昏睡過去前,聽到鬼婆婆喊的那一聲青青。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婆婆,您能為我弟弟去蠱了吧。」
鬼婆婆起身就走,到門口時,停下來,說:「你不要這個孩子,就留給我養,正好我也需要收個傳人。」
鬼婆婆沒有毀諾,任程飛在任鵬飛能夠下地行走時,終於甦醒。任鵬飛坐在床邊借他靠在肩上,一遍一遍用手梳理他有些枯黃的頭髮。
身體才好些,任程飛倚靠在兄長懷裡,眼睛又似從前那般滴溜溜賊兮兮地在簡陋的小草屋裡亂轉,不時和兄長搭話:「哥,你知道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羞點被嚇死,這世間怎麼有這麼可怕的人啊,該不會是鬼吧。」
任鵬飛輕拍他的腦袋,口氣微重:「不要亂說話,你還想再闖禍一睡睡個一兩年?」
任程飛可愛地吐吐舌頭,「哥,這裡不好玩兒,咱們什麼時候走呀?」
「等你身體再好些。」
「無趣。」
任程飛癟起嘴巴,任鵬飛正欲說什麼,屋外突然傳來孩子的啼哭聲,任鵬飛身子一震,任程飛則好奇張望:「怎麼有孩子的哭聲。」
任鵬飛口氣有些衝:「管這麼多幹什麼,好好休息你的。」任鵬飛平常對待任程飛都是好言好語,唯有被他鬧得怒不可遏時,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所以任程飛被放回床上時,不解地眨眨眼睛,回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任程飛才醒來不久,身體虛弱,儘管孩子的哭鬧聲吵個不停,在床上和兄長耍賴一陣,仍抵不住倦意沉沉睡下。
看著弟弟睡熟,任鵬飛望望窗外,有些心神不寧,猶豫一陣,低頭給任程飛掖好被子,朝傳出哭聲的屋子走去。走到虛掩的門前,任鵬飛沒有進去,一來這是鬼婆婆一開始便禁止他進入的禁地,二是心裡實在掙扎,有個念頭鼓舞他進去看一眼,至少要看一眼,可心中又有個想法,他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孩子,又何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