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馬撤退到玉濤山南一處叫做連澄坡的地方。這地方的地勢,在當初決定水攻時公良飛郇就研究的很清楚,恰恰屬於一個易攻難守的要塞。
究竟打不打?他已經放過了濮陽曆淵一次,也為自己的軍隊儲存了最多的實力。
當初慕容無澗在攻克沅西之後,卻無法安撫住當心的民心,治理和規整都做的十分差勁。這才有了之後沅西皇室的趁虛反擊。在公良飛郇親赴沅西時,皇上就曾下令,意在安撫和招降。若是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也不可對沅西皇室大肆殺戮而要活捉這些人返回郢庭。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是徹底放過濮陽曆淵和他手下的兵士,二是下令趁機一網打盡,將他們帶回邡寧,再押送回郢庭。
第一種選擇並不符合公良飛郇的習慣和征戰多年的作風。
現在剛剛建國不久,對任何可能復燃的餘燼都要杜絕,容不得徇私情。縱然不是邀功的機會,卻也實打實為長久的太平和沅西今後的格局作出一份他該有的努力。
第二種……,一旦他這樣做了,他們回到郢庭之後要面對怎樣的局面,都還很難預料。這又將讓薛承遠陷入怎樣的境地?
他現在有了薛承遠的孩子,他實在不忍心看到薛承遠再為自己家國的事情傷神傷心。即便他要為此揹負責任和處罰,只要薛承遠能記得他這份情義,也就罷了。
沈思了半響,公良飛郇終於提筆寫下了自己返回給隋行謙的文書。
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些年,風風雨雨打打殺殺的經歷也讓公良飛郇的這顆心逐漸變化了。
尤其是在斷腿之後,經歷了那種幾乎瀕臨滅亡的絕望和痛苦,到如今身子裡有兩個小小的生命。公良飛郇開始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變得很敏感。
也許這種敏感和尊重來源於一種很深刻的認知和體諒。
他手中確實有可以行使的權利,但公良飛郇卻不願用這種權利,因為一己私慾而對他人釀成不可磨滅的傷害和災難。
“飛郇?”
薛承遠見他已經和唐越議完事了,手裡拎著厚厚的披風走了進書房。
公良飛郇商議軍務的時候,薛承遠向來是不會參與的。
薛承遠怕他剛才只穿了一身鬆散的墨色長袍會著涼,這才拿過了披風給公良飛郇披在肩頭。
“嗯”公良飛郇拍了拍他覆在自己肩頭的手,笑笑道:“算你有點良心,剛才這湯弄的我現在喉嚨裡還是痛的。”
“只是補身湯罷了,不會傷身的。”
“承遠,你很惦記這件事情,對不對?”公良飛郇將那隋行謙送來的那文書遞給了薛承遠,讓他自己閱覽。
薛承遠心中大概有數公良飛郇要給自己看什麼,卻還是顯得有幾分遲疑。
他明白這將是一個讓公良飛郇非常兩難的抉擇。而他不願意逼迫公良飛郇為了自己而做出任何選擇。
“看吧,沒事”公良飛郇倒是顯得異常大度,英俊剛硬的臉上露出一抹像陽光一般的笑容。
這種豁達而真誠的笑容是那麼有感染力。
薛承遠於是接過了書信,速速閱覽一通。他早就猜到濮陽曆淵應當是安全的離開了山谷,這也是他所期望的。
當時兩人訣別之時,濮陽曆淵其實也並未再強求薛承遠留在那靈虛觀裡。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看完了?”公良飛郇站起身子,拿回了那書信。
薛承遠看到隋行謙蓋上的將印,這份戰報的分量和真實性應當足以讓他相信。
公良飛郇走到了香爐旁,持起蓋子,火苗躥升,書信頃刻間便點燃了。
“飛郇?!”薛承遠沒有料到他竟會這樣做。
“就當這封書信從沒送來”公良飛郇看著敘敘歸為灰燼的紙,表情漠然。
“你這樣做,不怕來日受到處罰?”
謊報軍情對公良飛郇的仕途而言會有什麼樣的影響,薛承遠無法估計。公良飛郇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自己的感受,因為除此之外薛承遠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公良飛郇沒有答他,只是踱步走了過來,輕拉起薛承遠的手。就這麼摩挲著反覆握了再握。
相比薛承遠修長白淨的手指,公良飛郇這傷痕累累的手掌就顯得粗糙很多,但卻是那麼真實和踏實。
這種十指交纏的感覺像是一份默契,更是一份從容堅定的信任。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感覺就已經蔓延在了薛承遠的心底。
薛承遠望著他,眼神明亮而動容,“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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