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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眼睛也只是半睜半閉,毫無焦距,根本看不到什麼。藍吹寒任由他扯住自己的袖子,乾裂的嘴唇動了許久,依稀聽得出那是一句道謝。
藍吹寒讓人煎了藥,用嘴給他喂下去。這兩天方家沒人過來,他衣不解帶地照顧方棠溪的寢食。不管怎樣,他對方棠溪還有一份責任。
惜花山莊的人到時,方棠溪還沒醒來。來人說幾天前,方母聽到兒子和媳婦在月老廟遭劫的事,當場就哭得昏倒在地。
藍吹寒便以方棠溪的至交好友身分,陪同方棠溪回山莊。
方母看到躺在軟椅上昏迷不醒的方棠溪,又是一陣哭哭啼啼,直說自己早應該讓他們成親,現在害得兒子又遭了血光之災,連媳婦也不知所蹤。
藍吹寒沒有易容成李蝶兒,是為了方便隨時離開,但聽到方母對新媳婦關懷備至,又不由有些慚愧,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話安慰方母。
方母拭去眼淚,對這個往日故交留在這個世上的兒子勉強說道:「還好有賢侄在,棠兒才保住一命。沒想到棠兒才成親,就出了事……」
「方兄如今化險為夷,想必日後必有後福,伯母不必擔憂。不知伯父現下在何處?小侄想前去拜見。」
方母身為內室,不該自行出來見客。方父應該在此時出來主持大局,如今卻不見影蹤,藍吹寒才有此一問。
「實不相瞞,就在五天前,方家的馬隊被劫,外子已親自去調查此事,尚未回來。」方母歉然說道,讓人給藍吹寒奉茶,又讓人帶了昏迷不醒的方棠溪去休息。
她沒嫁給方父之前原本是大家閨秀,即使看到愛子出事,有所失態,也很快恢復冷靜。
藍吹寒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小侄厚顏在此叨擾幾日,等待伯父回來,也可照看一下棠溪兄。」
方母如今正六神無主,聽到藍吹寒這麼一說,不由露出感激之色:「賢侄肯留下幫忙,妾身感激也來不及,又怎麼會叨擾呢?」與藍吹寒寒暄過後,便喚了兩個家丁過來,帶藍吹寒到客房住下。
藍吹寒不喜歡在惜花山莊中走動,因此對於山莊並不熟悉,發現越走離方棠溪的居處越遠,腳步不由一停,才再跟著家丁往前走去。
如今已回了山莊,方棠溪自然不需要他照顧。而那些ㄚ鬟們面對俊美的少爺,必定十分殷勤。
原以為這麼想會安心一些,誰知心中浮躁,竟是徹夜難眠。
晚上睡不著,於是出外散步,不由自主又到到方棠溪窗外,悄悄看著ㄚ鬟素手如玉,用調羹喂他喝下稀粥,聽到他呼吸平穩,顯然身體日漸好轉,才回去歇息。
這一日,藍吹寒和方母在大廳裡說家常。
方家還沒搬到塞外時,方母便和藍吹寒的母親是閨中密友,提到當年情誼和藍吹寒的母親早逝,方母又忍不住拭淚。
倒是藍吹寒面色平靜,反而安慰了她幾句。
方母有點感覺,多年不見的藍吹寒舉止和自己的媳婦有些相像,但聲音容貌大不相同,便一笑置之,只當自己是老糊塗了。
兩人正在說話,忽然有下人傳訊,說是霹靂堂少主雷鳳章前來拜見。
「方夫人,小侄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先行告退了。」藍吹寒擔心和雷鳳章碰面,爭執時難免會讓方母覺察自己和方棠溪的關係,於是藉故迴避。
「也好,妾身還有遠客,就不送了。」方母並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腿乃是因為雷鳳章而斷,否則早就把雷鳳章打出門去。雖然看得出藍吹寒是故意對雷鳳章避而不見,心裡還以為是年輕人鋒芒畢露,容易起爭執,也沒有多想。
藍吹寒回到房中,想到雷鳳章此人年少氣盛,做事從來不三思而行,不由有些擔心出事,於是又疾步趕向方棠溪的房間。
他這幾天每晚都過來,對道路已是十分熟悉,甚至不會讓山莊裡別的人遇到,來方棠溪所住的院落。他推開一點窗戶,從縫隙中可以看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方棠溪蒼白憔悴的面容。
他來得已是晚了,雷鳳章和方母在房中低聲討論著方棠溪的病情。
雷鳳章自稱是方棠溪的好友,由於被父母禁足,所以當初方棠溪成親時他不能來觀禮,他好不容易擺脫父母,卻已過了一年,趕來惜花山莊時卻聽聞方棠溪夫婦一人失蹤一人重傷。
方母聽他情真意切地安慰,不由又是一陣哽咽嘆息。
方家和霹靂堂向來沒有多大交情,婚禮請的客人也不多,所以根本沒有請到雷家。不想雷鳳章在一年後還千里迢迢地趕來。
方母不由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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