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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將自己的腿砍下來,還給你,只要你能恢復以前的樣子。」
方棠溪心中一驚,不由暗想:『原來他終究還是記著我為他殘疾,心裡愧疚難受。』
他迷迷糊糊的,腦海裡一瞬間閃過種種陌生的場景,藍吹寒漠然自持的表情,不耐煩地讓自己別纏著他,腦中忽然抽痛,讓他無法再想下去,口中不由自主地道:「吹寒……我不是故意說自己瘸了來刺激你的,真的……我不知道你這麼在乎……」
藍吹寒一聽,卻是大吃一驚。方棠溪自失憶以來,從來沒有喚過「吹寒」,而只是叫他「藍兄」,「藍公子」罷了,雖然態度親熱,卻少了一種親憐蜜愛。那種熟悉而甜蜜的語氣,別人絕不可能叫得出來。
只有他而已。
他原先覺得不耐煩,現在才開始有些懷念,可惜方棠溪卻是失去了記憶。
想不到竟然這個時候,又聽到他熟悉的呼喚。
藍吹寒臉色大變,扶住他將要倒下的身體,急道:「棠溪!棠溪!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疼?」
方棠溪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想要說什麼,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眼前一黑,登時不省人事。
藍吹寒按了按他的脈搏,發覺紊亂駁雜,心知此時最好是看大夫,但他此時驚懼交集,渾身發軟,發力幾次才能將方棠溪抱起。
他花了許多心思才藏身在這寺廟裡,如今山路陡峭,又抱著人下山,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到山下,找了大夫來看。
但三個大夫看過,都說方棠溪脈象雖亂,但並不微弱,沒有生命危險,醒過來就好了。
見過了蘇薛兩人的妙手,藍吹寒自然不會再相信這些普通大夫,但此時除了等待外再無良法,可是他不眠不休地陪侍了一天一夜,方棠溪卻仍然不見醒來。
藍吹寒此時心裡一片慌亂,尋思著是否去找回被他趕走的凌採言,抑或是奔行回塞外去找蘇大夫。靜溪山遠在江南,薛神醫自然是暫不考慮了。
正在他準備託人去找幾匹快馬時,方棠溪已悠悠醒轉,看到他時,目光才定了焦距,勉強笑了一下:「我昏了多久了?」
藍吹寒連忙迎上前,抓住他的手:「你昏了一天一夜。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他陪侍在旁,心緒不寧,無非只是擔心方棠溪不能醒來,如今方棠溪醒來無事,他立時就忍不住想起方棠溪昏迷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恢復記憶,固然記得他對自己的情深似海,不會移情別戀,但也連帶地會想起自己對他的種種不好。這種種矛盾糾結,實是筆墨難以形容。
「沒有。只是好像眼前忽然出現幾幕場景,一閃而過,再細想時,已是抓不住了。」方棠溪緩緩搖頭。
「那你還記得,當時為什麼會說那句話麼?」藍吹寒頓了一頓,看著他眼睛,慢慢道,「其實我沒認為你是故意刺激我,讓我慚愧。我的愧疚不會因為你做了什麼而改變,即使你說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其實你不用這樣……」方棠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躊躇半晌才道,「腿斷了就斷了,又有多少人能毫髮無傷地壽享天年?說不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以後不必闖蕩江湖,少些危險,反而是好事。」
「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我怎麼也能不在乎?」藍吹寒只覺得和他說話火氣就會飆升,他原本想和他自剖心跡,解開他的心結,兩人便再無芥蒂,卻不想才說兩句,就氣得想讓他閉嘴。
方棠溪見他生氣,只得陪笑安慰他幾句。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忽然之間會對藍吹寒說出那種委屈自傷的話,實在太不像自己。
藍吹寒見他能有說有笑的,之前的事好像沒發生過,於是稍稍放心。現在舊事重提,絕不是好時機,只有等以後他完全恢復記憶再說了。
從金城到江南迢迢萬里,但若是策馬而行,不足一月便可到達,若是千里輕功疾行,卻不過七八日的路途。
初時兩人同乘馬車,足足走了一個月,也不過才走了一半的行程,方棠溪閒極無聊,便慫恿藍吹寒騎馬。
藍吹寒被他纏得無可奈何,又見他腿上的傷口已經長合,便換了坐騎。
藍吹寒牽了兩匹馬過來,把方棠溪抱上其中一匹的馬鞍上,卻是沒給他踩上馬蹬。
方棠溪手提韁繩,拍了拍馬背,驅使著馬往前走了幾步,自覺略有當年縱橫天下的氣概,不由縱聲長笑。
藍吹寒輕輕一掠,也翻身上了馬背,堪堪坐在他身後,攬住了他的腰身:「傻笑什麼?走吧。」他將兩匹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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